自动翻页,一行批注浮现:
【天命簿焚毁前七日,执笔者之魂必现】
我眯了眯眼。
原来这才是他的条件。
不是同行。
是复活。
“你想借我的火重生?”我忽然问。
他一僵。
“别装了。”我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魂契未解,意味着你一半魂还在簿子里。我烧它,你就全了。”
他没否认,只喃喃道:“我只是……想亲手划掉自己的名字。”
我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行啊。只要你别在我点火时抢柴。”
他咧嘴,露出仅剩的两颗牙:“放心,老头子只爱看热闹,不爱动手。”
渡魂舟继续前行,雾越来越浓。何时重新亮起,篆文滚动:
我皱眉:“什么叫未发生之事?”
星盘卡了一下,弹幕变成一行歪扭的字:
我心头一沉。
这时,老怪忽然站起来,指着河面:“到了。”
我望去。
那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宫殿,没有龙影,只有黑水静静流淌。
但残页最后一点灰烬飘落,在水面拼成三个字:
“就是这儿?”我问。
“就是这儿。”他说,“门不开,是因为守门人还没死。”
“谁是守门人?”
他看向我,眼神复杂:“你啊。”
我愣住。
“三千年前你撕了神籍,跳进三界缝隙,就成了活锁。”他低声说,“龙宫不迎生者,只纳亡魂。你要进去,得先让自己‘死’一次。”
我笑了。
笑得有点冷。
“所以你是让我自杀?”
“不是自杀。”他摇头,“是让‘楚昭’这个名字,彻底从世间抹去。”
我沉默。
如果我现在死了,寒星怎么办?
如果“楚昭”不存在了,玄冥阁会不会塌?
如果连我自己都不在了,谁来烧那本该死的天命簿?
老怪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叹了口气:“你可以留一线魂在这船上。它认你为主,就能替你活着。”
我低头看脚下的乌木。
船身轻轻震了一下。
像是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解开外袍扣子。
“你要干嘛?”老怪问。
“既然要死。”我说,“总得轻装上阵。”
我脱下玄色外袍扔在地上,露出内衬银纹。左眼琉璃镜微烫,仿佛预感到什么。
“记住你的承诺。”我对老怪说,“等我出来,一起烧簿子。”
他点头。
我走到船边,折扇往空中一掷。它悬停片刻,随即化作一道符火,照亮河面。
我要跳了。
船头那枚魂币突然翻了个身,露出新刻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