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消失在浪涛中。
我站在船尾,手里攥着那片破布,久久没动。
寒星在我身后醒了,撑着船板坐起来,脸色还有点白。
“我刚才……说了什么?”她揉了揉太阳穴。
“一句听不懂的咒语。”我把冥河令收回袖中,“然后晕了。”
她皱眉:“那图……是不是跟你有关?”
“可能。”我摸了摸左眼,异瞳还在隐隐作痛,“也可能它才是我存在的证据。”
她没再问。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以为我只是个逃亡的神官,靠改漏洞混日子。但她不知道,有些漏洞不是发现的,是被人硬生生从规则里抠出来的。
就像这张星图,本不该存在。
可它不仅存在,还指向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那个我在三千年前自毁神籍前,偷偷埋下的“重启点”。
我低头看了看右臂,毒血已经蔓延到肘关节,皮肤下泛着幽蓝的光,像电路板上的电流在爬。
寒星注意到我的手,伸手又要贴上来。
“省省吧。”我避开,“你充一次电,我能还你十年寿命就不错了。”
“你不接,我就贴船。”她瞪我,“总不能让你半路断电,害我一个人对付渊主吧?”
我哼了一声,没再拒绝。
她掌心贴上我后背,暖流重新注入。这次我没闭眼,而是盯着前方灰蒙蒙的天光。
冥河正在变浅。
两岸隐约浮现出石碑轮廓,上面刻着模糊的名字。有些已经被水流磨平,有些还在渗血,像是刚死不久的人。
船行无声,唯有龙首骨架发出轻微嗡鸣。
忽然,我袖中的冥河令颤了一下。
不是震动,是发热。
我掏出来一看,那枚令牌表面浮现出一行新字,墨迹未干,像是刚刚被人写上去的: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收紧。
下一瞬,令牌背面缓缓浮现一张脸的轮廓——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
但我知道那是谁。
因为那张脸的形状,和我每次照镜子时,看到的倒影,差了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