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整片残部全都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有人牙齿打颤,有人偷偷抹泪,更多人只是呆坐着,眼神空洞。
胜败已分。
不是靠打,是靠“规则”本身被颠覆的恐惧。
你信的天,被人当系统漏洞修了;你拜的道,被人拿去当代码反编译了;你现在活着的每一秒,都可能是别人随手写的一行补丁。
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我低头看了眼寒星。她嘴唇发白,但嘴角翘了翘,像是想笑。
“怎么?”我问。
“你刚才那一指。”她声音哑,“帅是真帅,就是……有点像楼下王大爷指着城管骂‘你算什么东西’。”
我眼皮一跳:“你是不是欠揍?”
她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身子一歪,差点栽倒。我一把扶住她胳膊,发现她整条右臂冰凉,血契的光几乎熄灭。
“撑得住?”我问。
“撑。”她咬牙,“只要你不让我闭眼。”
我啧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忽然察觉脚下阵图一震。
低头一看,地面裂纹中,那幽蓝的冥河之水正在变色,由蓝转黑,边缘泛起腐臭般的绿沫。缠住渊主的水流开始剧烈扭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着要出来。
寒星猛地抬头,瞳孔一缩:“它……在反抗。”
我盯着那团黑水,脑子里手册自动翻页,停在一条从未见过的批注上:
我眯了眼。
执笔者?
冥河老怪那张漏风嘴的脸在我脑海一闪而过。他三千年前被我骗了半口牙,一直记仇到现在,连摆渡费都要收双倍。
他现在……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