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我抬头望向东边,“有人先到了,但他走得太干净,连回头的痕迹都没有。于是后面的人——比如渊主残部——只能拿这种傀儡,沿着他的轨迹布防。”
她说不出话了。
远处,风又起了。
这次没有黑线,也没有毒流,只有漫天黄沙扑面而来。我刚撑起的护盾承受不住,咔地裂了道缝。寒星立刻站到我身侧,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缺口。
“让开。”我说。
“不让。”她顶着风沙,声音很稳,“你查册子,我挡风。”
我看了她一眼。她脸上全是沙,嘴唇干裂,可眼神亮得吓人。
我没再赶她。
背对着风,我闭眼沉入《天命漏洞手册》。它给得很快:
我睁眼,吐出两个字:“操了。”
这不是警告,是路线说明。
想走这条路,就得有人先死,拿命铺道。
所以那串脚印只去不回。
所以我脑中的手册直到此刻才更新这条规则——因为它需要亲眼见证“献祭”发生,才能记录漏洞。
“主子?”寒星察觉我脸色变了。
“没事。”我收起扇子,往前迈了一步,“只是突然觉得,这条路比我想的还脏一点。”
她没问多脏,只默默跟上来,站在我侧后半步的位置。
风沙越来越大,天色昏黄如煮沸的泥汤。我走在前面,她紧跟着,脚步有些虚,但从没落下。
走了约莫一炷香,前方沙地突然塌陷,出现一个深坑,边缘整齐得不像自然形成。坑底隐约有光,微弱,跳动,像是某种活物在呼吸。
我停下。
寒星也停。
她盯着那坑,忽然伸手抓住我的袖角。
我没动。
因为我知道,一旦踏进去,就等于承认这条路的规则——有人死过,有人正在死,有人即将死。
可那又怎样?
我抬脚,踩进坑沿。
沙子松动,往下陷。
寒星的手抓得更紧了。
我回头看她,风沙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但她还是笑了,牙上沾着沙。
“主子。”她说,“你说过,错的人也能走到终点。”
我点头。
然后,拉着她,一起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