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这么多,实际上是她对李厚朴感情没那么深罢了。
在她心里,王氏排第一位,然后是李当归,接着是李川贝,然后才轮到李厚朴和赵氏。
想必,在李厚朴心里,她也是最后一位。
人和人是相互的。
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是,到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无法眼睁睁看着李厚朴冒险……
因此,她陷入了纠结。
没等她想好,李当归下定了决心:“不用你去。”
“我们卖牛,凑钱。”
“什么?!”
“卖牛?”
李川贝不敢相信:“爹,你真的要卖大黄?”
李当归心里不舍,但还是狠心点头:“对,把大黄卖了。”
李川贝失魂落魄,可也没说反对的话。
虽然他很喜欢大黄,把他当家人一样看待,可相比起大黄,还是二哥的安全更重要。
赵氏面露喜色。
王氏有些肉痛,但立马响应:“行,就按当家的办。”
事情有了解决。
李木槿也就不准备再开口。
谁料,这时李厚朴出乎所有人意料开口了:“不行!”
大家吃惊不已。
赵氏不可置信:“夫君,你说什么?”
王氏皱眉:“老二?!”
李厚朴语气坚决:“我不同意卖大黄,我愿意去服徭役。”
“我身强体壮,这对我来说不算事。”
李当归难得挂了脸,猛地一拍桌子:“胡闹!”
“这事我和你娘已经拿定了主意,卖了大黄凑钱交赎金,咱们都不用去服徭役。”
李厚朴性格向来温厚,这一次却固执得象一块石头:“反正不能卖大黄,你们要卖,我就把大黄藏起来,等我服徭役之后再让它回来。”
牛是家里的宝贝。
为了不让他服徭役卖牛,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全家气氛凝固。
赵氏已经哭了,昏头转向,突然看到李木槿,眼睛一亮:“那要不,卖羊……”
“闭嘴!”
李厚朴恶狠狠瞪着她:“羊也不行。”
自家这婆娘怎么想的?
大姐还有两个月就要生孩子了,到时候大人孩子就指望着羊奶补身体呢!
赵氏吓得闭上嘴。
李当归深深叹气:“你决定好了?”
李厚朴重重点头。
“不行!”
王氏嚷嚷起来:“当家的,这次你不能听老二的……”
李厚朴一脸轻松:“娘,服徭役每年都有,去年县里修城墙我去了不也好好的回来了?”
王氏反驳:“这怎么一样……”
“反正,我不答应。”
李厚朴倔强:“反正,不能卖大黄。”
气氛陷入了僵持。
李木槿心里叹气,插话:“我有只金簪,把它卖了凑钱吧。”
“金簪?”
“什么金簪?”
李木槿没说话,起身快速返回了卧房。
回来。
她打开钱匣子:“这是十一两银子,这是金簪,二两重,做工精致,拿去当铺应该能卖个二十两银子。”
大家脸色各异。
赵氏一脸欣喜:“真的是金簪?太好了!加之这个金簪,就能凑够三十两银子了。”
“夫君,你不用去挖运河了。”
李厚朴脸上却没有笑意,面露凝重的看着钱匣子。
李当归吃惊:“槿娘,你这金簪哪儿来的?”
他记得,槿娘遭了土匪,身上的银钱都被抢光了。
李木槿早想好借口:“就是上次,我和川贝去十里坡捡到包裹,回来后我在里面发现的,也是运气好。”
李川贝附和:“是有这么回事。”
李当归点了点头。
王氏面露迟疑,这支金簪是女儿从长安带回来的唯一的一个首饰了,想必对她来说很重要,若是生了个女儿,还能留给孩子将来当嫁妆……
可是。
她一咬牙:“槿娘,这些算是家里借你的,你放心,以后娘一定还你。”
心中愧疚无比:家里欠槿娘的是越来越多了……
李木槿不以为意。
既然钱都给了,她不考虑这么多。
有了李木槿贡献出来的金簪,服徭役的事情结果。
王氏冷不丁说道:“这次赎金为什么这么贵?我记得,去年才几两银子吧?”
刚才情绪激动,她一时忘了这茬事。
闻言。
众人也面露好奇。
李木槿同样很纳闷。
按照古代普通百姓的挣钱能力,一年能结馀十五两银子算得上中等偏上的家庭了,徭役每年都有一到几次,要是每次都要十几两银子赎金,那百姓还活不活了?
说起这个。
李当归叹了一口气:“这个里正解释了,上面得到消息说,明年春皇上可能要巡游,可能会路过鱼复县这边,因此,必须把整个县里河底沉积的淤泥给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