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比安西兵卒也高了半个头,最后两个亲兵才将他堪堪按了下去。
李牧转身,看向对方光着上身的不少刀疤箭痕,心中也有些恻隐之心。
这是一个猛士,他身上十几处疤痕是骗不了人的。
而且如今就是被反缚双手,自己亲兵两个也才堪堪把他压制下来。
要知道,安西军如今本身就是天下第一强军,他的亲兵更是军中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都是优中选优。
“让他说!”李牧盯着对方的眼睛下令道,而亲兵听到命令这才放开此人。
而他却没面对李牧,反而是转身面向身后的袍泽,向天上吼道:
“娘,孩儿不孝啊!”
“本想在军中赚钱好带您去长安治病,却没想到与您一别便是永别,如今在军中终究是犯下大错,还要埋骨他乡,我们就是连在地下都无法相见啊,孩儿是该死啊!”
接着,泪流满面的他看向周围,看着围在周围的军中袍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被束缚着双手,一边向周围祈求道:
“弟兄们,节帅答应打回安南定然会打回安南,我张伯仪如今死罪难逃,我在营中有百两黄金赏赐,都是我干干净净立功挣来的,请弟兄拿上。”
“唯一就是求您们能否打到宋平县(安南都护府治所)时,替我在城外张家村里打听一下,如果我老娘去世了,还请诸位弟兄帮我找到坟头祭奠一下,告诉他不孝孩儿对不起他老人家。”
“如果老娘健在,就请弟兄看在曾经同生共死的面上,帮我骗一骗她一个快六旬的老人家,就说我是为国战死,莫让她伤心,她伤心的病就会犯的,会死的!”
说完,张伯仪跪下不断的用头顶地磕头,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