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山清冷的月牙还没完全下坠,骊山已然有了鱼肚白。
马蹄的嗒嗒声在清晨的街道格外清脆。
李牧骑在三毛上,看着坊正打开坊门。随后,出了崇仁坊转到了目测一百五十米宽的朱雀大街,他感觉能起降飞机般宽阔的天街,
街上车马很多,都是上朝的官员,见是冠军大将军的仪仗纷纷停马止车退避,等待这位大唐的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先走,
在前面开路的赵虎笑眯眯的,李牧仪仗的甲士也都很和气,但所有人气息都喘不匀,在路旁行礼。
皇城到了,李牧远远能看到灯火通明和人头涌动,许多也互相拱手施礼,谈笑,寒喧,全是客套。
很可能是感谢能见到今天的日头他们的队伍真的是稀疏了许多,昨天的许多同僚,在晚上已经撕心裂肺般的住进了暗无天日的天牢,后半辈子已不可能再出来了,
远远看到李牧的仪仗,似乎是遇到了巡山的老虎般,赶忙站好或是满脸堆笑站在两旁等他从中间通过,
李牧心里微叹,
这特么的‘活董卓’的名声,真要按在自己身上下不来了好象真能吃了他们似的,
也感觉,昨日的阅兵好象真的用力过猛。
“昨日字文融在外,未见侍中,今日得见,真是令某心喜。”李牧从百官让开的信道走到前端,最前方一个面善的紫袍大员向他拱手见礼。
李牧回礼,也面善的露出大白牙。
话说他回来后,整个朝廷政治局势大变。
万年老二源干曜算是沾了他的光,成了中书令,而他一跃成了副相,字文融身兼御史中丞与同中书门下,还兼着括户使,自然是老三,至于张九龄以礼部侍郎的身份身兼同中书门下,排在第四。
而他刚刚走过来扫了一眼,不说张说与李元纮两人,就百官与昨日已是少了许多的身影。
整个朝中,或者说中央最高层,算是直接把河北士族一系全部清除出去。
如今是关陇系与他这个异军突袭起的安西系,以及字文融的括户派三系掌握整个天下的决策权力,也就是相权,
而现在干翻了政敌,让许久处于弱势地位的陇右系得到了最大的政治利益,李牧与张九龄出力最多,自然也是得到了丰盛的政治果实,而字文融的括户派先天与李牧所主张的移民派政治利益相近。
这不就开始互相开始熟悉了么,
关陇系虽说得了最大的政治利益,但是呢,他所代表整个关陇贵族利益自然与字文融是天敌,
整个关中,河东,陇右,他们也是霸占了大量的土地资源,在朝中可没少互相咬,
但是呢,李牧的安西系与关陇系系出同源,又与括户系政见相似都是主张割大户的肉喂养已然快活不下去的贫民,
所以,字文融想要干出大成绩,源干佑要保证自己的利益,李牧的支持自然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现在还是特殊时期,三派如今干倒了朝中势力最大的河北派自然要进行大分赃。
在三派没有解决掉河北,瓜分完河北,自然可以进行更紧密合作的。
李牧就算在得基哥看中,但他与张九龄也是骤然成为丞相,在朝中的根基太浅,吃下最大的一块,其他的自然要分给他们两派许多,
除此之外,寒门也要照顾到李牧与张九龄的科举改革,本身就是要让寒门上桌吃饭的变革,张九龄也代表一部分寒门派系的。
接着李牧又与源干曜,张九龄,以及朝中不少人混了个脸熟其中有李林甫,贺知章等后世顶顶大名之人。
能站在这里,能在史书上被记上一笔,哪一个不是人尖子?
李牧自然要好好应对。
宫门缓缓打开,全身光明铠的羽林军站立两厢,空出正对朱雀大街的朱雀门,文官一行,武官一行徐徐而进。
太极宫,立于三十六石阶之上,翘起的飞檐,檐的吉兽狻猊,獬豸在微明的天光下显得威风凛凛。
源干曜作为文官之首,李牧作为武官之首,进入太极宫大殿,
众臣三呼大唐万年,李三郎宣称免礼,最后就各自跪坐在案几之后,
李牧自然在左侧最上首,只不过他不习惯跪坐,见所有人都低头做肃穆状,他也不好太过出格,只是第一次体验上朝,左晃右看,满是新奇,
掌管礼仪的官员好象看不见他似的,没多久他索性就盘腿坐在坐垫上。
首先是中书令源干曜开口:“陛下,如今整个长安周边粮价居高不下,民众天天饿肚子,最主要是要派一能臣前去河南打通漕运,此为其一。”
“二,请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司会审张说,李元纮谋反一事,要将其同党全部抓捕归案。”
“三,请派天使前去朔方,或安抚或抓捕王晙,并安抚朔方七万大军!”
“四,改革科举一事已然成熟,是否明发天下各个州府”
“如此事可行,臣建议开元十年春日,举行第一次改制之后的大科举,如能成功,必天下英才归心!”
“五,朝中各部因张李谋反一事所缺员额,需择优补充”
源干曜似乎年轻了十岁,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独领风骚。
李隆基也是点头,源干曜这老臣还是有点东西的,总领朝纲并没让自己失望。
只不过刚说完,便有人提出异议,字文融一直总领括户一事,如今户部他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