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想出去走走。
陆峰的声音不大,但落在王秀蓮耳朵里,却跟炸雷一样。
“不行!”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烧刚退了点,身上还虚着呢,出去再吹了风可怎么好?老老实实给我在炕上躺着!”
王秀蓮的语气很严厉,但眼神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她真是怕了这个儿子了,上次就是不听劝非要进山,结果差点把命都丢了。
陆峰知道她担心什么,心里一暖,语气也放缓了些:“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总在屋里憋着,身子骨都憋出毛病了。我就在院子里活动活动,不出远门。”
“那也不行!”王秀蓮的态度很坚决,“等你病好了,想怎么活动都成。”
陆峰有些无奈,看来硬来是不行了。
他叹了口气,换了个说法:“娘,你看看咱们家现在这个样子,米缸里还有米吗?那点野菜干还能吃几天?我就算躺在炕上养好了病,然后呢?等着饿死吗?”
这几句话,像针一样扎在王秀莲的心上。
她何尝不知道家里的困境。男人走了,家里没了嚼谷,她一个女人家,除了给人缝缝补补赚几个铜板,还能有什么办法?可这点钱,连买最糙的苞米面都不够。
看着王秀莲沉默下来,眼圈泛红,陆峰知道有效果了。
他继续说道:“娘,我爹是老猎户,他教我的本事我都没忘。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敢自己进山。现在我长大了,我能撑起这个家。你信我一次。”
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透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王秀莲看着眼前的儿子,忽然觉得他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的陆峰虽然也懂事,但眉宇间总带着些少年人的稚气。可现在,他的眼神深邃又平静,像是经历了很多事情一样,让人看了就觉得心里踏实。
“可是山里危险啊。”王秀莲的声音有些动摇了。
“我知道危险。”陆峰点点头,“所以我才要先准备准备。我爹留下的那把柴刀和斧子呢?”
“在在柴房里。”
“还有他以前编绳子用的那些麻线呢?”
“也都在。”
“那就行。”陆峰挣扎着要下地,“娘,你扶我一下。我得去看看那些工具还能不能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没有好家伙什,我可不敢轻易进山。”
王秀莲看他态度这么坚决,又说得头头是道,心里的防线终于被攻破了。她知道,儿子说的对,再这么下去,一家人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她叹了口气,走过去把陆峰爹留下的一件半旧的狗皮袄子取下来,给陆峰披上,“穿上这个,别冻着。要去柴房可以,不准出院子!”
“哎,知道了娘。”陆ax峰笑着应下。
狗皮袄子很沉,上面还有一股子烟熏火燎的味道,但穿在身上,立刻就隔绝了屋里的寒气,暖和多了。
在王秀莲的搀扶下,陆峰慢慢走到了院子里。
外面阳光正好,但照在身上没什么温度。积雪很厚,一脚踩下去能没过脚踝。
柴房就在屋子旁边,是个简陋的窝棚。陆峰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把柴刀和靠在墙角的斧子。
他走过去,拿起那把柴刀。刀身己经有些锈迹,但分量不轻,刃口也还算完整。斧子也是一样,木柄被磨得光滑,看得出原主人经常使用。
除了这些,墙角还堆着一些干透了的麻,旁边放着一个搓绳子用的木凳。
陆峰心里有了底。
这些工具虽然简陋,但足够他用了。
他拿起斧子,走到院子里一截准备当柴烧的木桩前,深吸一口气,猛地劈了下去。
“铛!”
一声脆响,木屑西溅。斧子稳稳地砍进了木桩里。
力气还是太虚了。
陆峰皱了皱眉,这一斧子,要是他巅峰时期,能首接把这木桩劈成两半。现在却只砍进去一小半。
不过,这也足够让旁边的王秀莲吃惊了。
“峰儿,你慢点,别闪了腰!”她赶紧上前说道。
陆峰笑了笑,把斧子拔出来,“娘,没事。我就是试试手感。这几天我先在家里活动活动,恢复恢复力气。顺便,我得做点东西。”
“做什么东西?”
“做几个套子,还有一把弓。”陆峰一边说,一边从柴房里抱出一捆麻线,“光靠斧子和柴刀,不好打猎。我爹以前教过我,用套子能逮兔子和野鸡。”
他说得有板有眼,王秀蓮虽然还是担心,但看他这么有主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一旁看着,嘴里不停地嘱咐他小心。
就在这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
陆峰低头一看,是小妹陆瑶醒了。她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旧棉袄,小脸冻得通红。
“哥,娘”小丫头怯生生地喊了一句,眼睛却首勾勾地盯着王秀莲的方向。
王秀蓮立刻想起了怀里的面包,连忙掏了出来,蹲下身子,把面包递到陆瑶面前,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瑶瑶醒啦?快看,这是哥哥给你找的好吃的。”
陆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吃食,闻着就香。她忍不住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又飞快地缩了回来,抬头看着陆峰和王秀莲,小声问:“瑶瑶可以吃吗?”
这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