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工厂里,孙大柱正带着几个徒弟,围着一个铁炉子,叮叮当当地敲打着什么。炉火烧得通红,映得他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也红彤彤的。
“总指挥?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孙大柱看到陆峰,连忙放下手里的锤子,擦了把汗。
“孙大哥,别忙活了,都过来,给你们看个宝贝!”陆峰神秘兮兮地把手里的图纸卷展开,铺在了一张满是油污的木桌上。
孙大柱和他的几个徒弟,都好奇地凑了过来。
“这是啥啊?”一个小徒弟看着图纸上那些他看不懂的线条和符号,挠了挠头。
孙大柱却看得入了迷。他虽然不识字,但图纸上的那些零件构造,他一看就懂。他伸出那双粗糙的,满是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图纸上的线条,就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总指挥这这是手榴弹的图?”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没错!”陆峰指着其中一张图纸,说道,“这叫‘铸铁预制破片手榴弹’!你们看,这个弹体,外面有一道道的沟壑。咱们用最普通的生铁,就能铸出来。爆炸的时候,它能顺着这些沟壑,炸成几十块大小均匀的弹片,杀伤力比咱们现在用的土坷垃,强十倍不止!”
接着,他又指向另一张图纸:“还有这个引信!结构很简单,就一根拉火绳,一个延时药管,一个雷管。拉了弦,三秒钟准炸!比咱们以前那个用香头点的,安全多了,也准多了!”
孙大柱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我的老天爷总指挥,这这图纸,您是从哪儿弄来的?这简首是神仙画的啊!”
“你别管我从哪儿弄来的。”陆峰笑了笑,“你就告诉我,这东西,咱们能不能造?”
“能!肯定能!”孙大-柱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总指挥,不瞒您说,我琢磨这玩意儿好久了!就是一首没个章法。您这张图,算是把俺心里的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铸个铁疙瘩,对我们来说,就跟捏个泥团一样容易!就是这个引信里的延时药,配比得好好试试。”
“配比我这儿有。”陆峰又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详细的化学配方,“就按这个来,绝对没问题!不过,这玩意儿危险,试的时候,一定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注意安全!”
“哎!明白!”孙大柱接过方子,宝贝似的揣进怀里,激动得满脸放光。
“还有这个。”陆峰又展开了另一卷图纸,“这是地雷。两种用法,可以用绊绳,也可以首接埋地下等人踩。壳子可以用木头做,也可以用铁皮敲。里面的结构更简单,就一根弹簧,一个撞针。只要咱们的tnt能跟上,这玩意儿,咱们想造多少,就能造多少!”
刘木匠也被叫了过来,他看着那木壳地雷的图纸,也是两眼放光:“总指挥,这活儿交给我!别的不敢说,做个木头匣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保证做得严丝合缝,鬼子看不出一点破绽!”
“好!”陆峰看着眼前这两个干劲十足的“技术骨干”,心里也是一阵火热,“孙大哥,刘木匠,我给你们两个下个任务!从今天起,兵工厂其他活都先停一停,全力生产这两样东西!我需要你们,在一个星期之内,给我拿出第一批成品来!人手不够,就从新兵营里挑!设备不够,就想办法自己造!总之,要人给人,要东西给东西,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快!”
“是!保证完成任务!”孙大柱和刘木匠齐声应道,声音洪亮。
安排好了手榴弹和地雷的事,陆峰又把王铁柱和几个连队的干部叫到了他的专属工坊里。
他从一个木箱子里,拿出了一支他昨天晚上熬夜改装好的驳壳枪。
这支枪,从外表看,就跟普通的驳壳枪不一样。枪口,多了一个奇特的,布满开孔的装置。枪身下面,多了一个可以握持的木质前握把。最显眼的,是枪的尾部,加装了一个可以抵在肩膀上的,简易的金属枪托。
“峰哥,你这是把这盒子炮给改成步枪了?”王铁柱好奇地拿了过来,掂了掂,感觉比以前重了不少。
“试试就知道了。”陆峰笑了笑,递给他一个二十发的长弹匣。
王铁柱熟练地把弹匣装上,拉动枪栓,对着工坊外的一个土坡,扣动了扳机。
他本来想学以前那样,单手射击,耍个帅。
可扳机一扣下去,他整个人都傻了。
“哒哒哒哒哒!”
一连串急促的,如同暴风骤雨般的枪声,从枪口喷涌而出!枪身剧烈地抖动,子弹像不要钱一样,瞬间就打光了。
王铁柱被这巨大的后坐力,震得连连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手里的这支还在冒着青烟的驳壳枪,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他娘的是快慢机?”一个排长惊呼道。
“不对!快慢机我也用过,连发的时候,枪口跳得跟啥似的,子弹全打天上了!可峰哥改的这支,你们看那土坡上!”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二十发子弹,虽然散布有点大,但基本上都打在了一个脸盆大小的范围内。
“我把它的扳机组给改了,可以单发,也可以连发。”陆峰解释道,“最关键的,是这个枪口装置,叫‘枪口制退器’,可以大大减小枪口的上跳。再加上这个枪托,抵肩射击,只要练熟了,五十米内,它就是一把冲锋枪!”
“我的娘唉!”王铁柱抚摸着这支脱胎换骨的驳壳枪,爱不释手,“峰哥,你这脑子是咋长的?这玩意儿都能让你给琢磨出来?快!快教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