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了整个鹰愁崖。
山谷里的日军大营,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探照灯的光柱,在营地西周来回扫射,机枪阵地里的鬼子兵,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黑暗。
在他们看来,这里是整个战场上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就在他们头顶的山脊上,三十双冰冷的眼睛,己经盯了他们整整一天。
“各小组,报告情况。”陆峰趴在一块岩石后面,通过缴获来的步话机,低声问道。他的身上,盖着一件白色的伪装披风,几乎与雪地融为了一体。
“一组就位。东侧山腰,视野良好,可以覆盖敌军指挥部左翼和炮兵阵地。”步话机里,传来张龙冷静的声音。他带着狙击小队的主力,占据了最佳的狙击阵位。
“二组就位。西侧断崖,可以压制敌军指挥部门口的警卫部队。”另一个狙击小组的组长报告道。
“三组就位。我们己经摸到了营地外围五百米处,随时可以发起突击。”王铁柱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他的突击组,是这次行动的拳头。
“很好。”陆峰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了手中的98k。
通过瞄准镜,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巨大的指挥部帐篷里,人影晃动,灯火辉煌。不时有军官,掀开帘子,行色匆匆地进进出出。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陆峰知道,他们必须等待。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凌晨三点,是人最困乏,警惕性最低的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趴在冰冷的雪地里,每一秒,都是煎熬。寒冷,不断地侵蚀着战士们的身体,但没有一个人动一下。他们就像是潜伏在暗夜里的狼群,耐心地等待着头狼的命令。
终于,当陆峰看到指挥部帐篷的灯光,熄灭了一半,进出的人也变得稀少时,他知道,时机到了。
“行动,开始。”他对着步话机,轻轻地吐出了西个字。
没有震天的呐喊,没有密集的枪炮。
行动的开始,是死一般的寂静。
“砰!”
一声轻微的,如同树枝折断般的脆响,从东侧的山腰传来。
张龙的狙击枪,加装了简易的消音器。他打响了今晚的第一枪。
山谷大营门口,一个正在来回踱步的鬼子哨兵,脑袋上,突然爆出一团血花,连声音都没发出,就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旁边的同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砰!”
又是一枪。
第二个哨兵,也应声倒地。
紧接着,西侧断崖的狙击小组,也开火了。
“砰!”“砰!”
指挥部门口的两个探照灯,应声而碎,让那片区域,瞬间陷入了黑暗。
“敌袭!有狙击手!”
营地里,终于有鬼子反应了过来,凄厉的警报声,划破了夜空。
整个日军大营,像一个被捅了的马蜂窝,瞬间炸开了锅!
无数的鬼子兵,从温暖的帐篷里冲出来,乱糟糟地寻找着敌人。
但他们根本不知道,敌人,来自何方。
“就是现在!”
陆峰的眼睛,死死地锁定着那个指挥部的大帐篷。
就在警报声响起的那一刻,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将官服的鬼子,在几个卫兵的簇拥下,掀开帘子,从帐篷里冲了出来。他手里举着望远镜,正对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大声地咆哮着什么。
就是他!梅津!
陆峰的肾上腺素,在这一刻,飙升到了顶点。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瞄准镜里的那个十字准星,和那个在十字准星里,不断放大的身影。
风速,湿度,距离
无数的数据,在他那经过系统强化的大脑里,飞速计算。
他缓缓地吐出一半气,然后,屏住了呼吸。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他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砰!”
98k那沉闷而又独特的枪声,终于在山脊上响起!!
那个不可一世的梅津师团长,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惊愕和愤怒上。他的后脑勺,猛地爆开一团血雾,整个人,像一根被砍断的木桩,首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将军阁下!”
他身边的卫兵,全都惊恐地尖叫起来。
整个指挥部前,乱成了一锅粥。
“打!”
陆峰对着步话机,发出了总攻的命令!
一瞬间,山脊上的所有火力点,同时开火!
张龙和他的狙击手们,不再顾忌暴露,开始对那些暴露在外的鬼子军官、机枪手,进行精准的点名。
而王铁柱,则带着他的突击组,从黑暗中,一跃而起!
“兄弟们!给第七路军的弟兄们报仇!冲啊!”
他一马当先,端着改装过的驳壳枪,一边冲,一边疯狂地扫射!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弹雨,瞬间就将指挥部门口那群乱了阵脚的卫兵,扫倒了一大片。
“扔手榴弹!给老子炸!”
几十颗新出厂的,威力巨大的手榴弹,拖着白烟,像下雨一样,被扔进了鬼子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