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在人脸上,跟刀子割一样疼。
陆峰带着一百人的突击队,在齐膝深的雪地里,快速穿行。所有人都穿着缴获来的鬼子黄色呢绒大衣,外面再罩上一件白色的伪装披风,在雪夜里,就像一群飘忽不定的幽灵。
走了将近三个钟头,队伍前方出现了一片稀疏的灯火。
“停!”陆峰打了个手势,队伍立刻停下,战士们迅速利用地形,伏低了身体。
“峰哥,前面就是黑石屯了。”一个本地出身的侦察兵,凑到陆-峰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看,屯子东头那个最高的黑影,就是鬼子的炮楼。”
陆峰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
黑石屯不大,坐落在一个小山坳里。屯子西周,被鬼子用木头和泥土,筑起了一圈半人高的围墙。围墙外面,还拉着稀稀拉拉的铁丝网,上面挂着一些铃铛,风一吹,就叮当作响。
屯子东头和西头,各有一个炮楼,都是用粗大的原木搭建的,上面架着探照灯,时不时地扫过屯子外面的雪地。鬼子的据点,就设在东头的炮楼下面,是一个用石头和木头垒起来的大院子。
“鬼子兵力部署看清楚了吗?”陆峰问身边的侦察兵。
“看清楚了。东边炮楼上,有两挺机枪,我观察了半个钟头,上面有西个鬼子换岗。西边炮楼上,只有一个伪军在放哨,估计是冻得够呛,缩着脖子,动都不动。据点大院里,估计有七八个鬼-子在睡觉。剩下的伪军,都住在屯子里的几间大屋里,跟鬼子得分开。”侦察兵回答得非常详细。
“一个班的鬼子,差不多十来个人。一个排的伪军,三十来号人。跟我们之前的情报差不多。”陆-峰心里有了底。
他放下望远-镜,把几个小队长叫到身边,开始布置任务。
“小虎,你带狙击小组,去南边那片高地,把东边炮楼上的鬼子机枪手给我盯死了!我一发出信号,你们就立刻开火,把那两挺机枪给我打哑!”
“是!”一个脸上带着疤的精悍汉子,点了点头。他是张龙手下最得力的狙击手之一。
“二牛,你带两个爆破组,从北边摸过去,把据点大院的墙,给我炸开一个口子!”
“明白!”一个憨厚的汉子应道。
“剩下的兄弟,分成两队。一队跟我,从正面主攻,解决掉据点里的鬼子。另一队,交给第七路军过来的李连长,你们去解决屯子里的伪军。记住,对伪军,以缴械为主,敢反抗的,就地格杀!”
“是!”
“陆总指挥放心!”李连长是个三十多岁的老兵,脸上刻满了风霜,眼神却很亮。
“都听清楚了,这次行动,我们追求的就是一个‘快’字!从打响第一枪,到战斗结束,不能超过十分钟!速战速决,不给鬼子任何反应的时间!”陆峰最后强调道。
“是!”
战士们领了任务,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散开,各自进入了预定的攻击位置。
陆峰带着主攻的三十多个战士,匍匐在雪地里,一点一点地,朝着据点大门的方向摸了过去。冰冷的雪,浸透了他们的棉衣,但没有一个人在意。每个人的心脏,都因为兴奋和紧张,而剧烈地跳动着。
距离据点大门还有不到一百米的时候,陆峰停了下来。他看了看手表,指针正指向凌晨两点。这是一天中,人最困乏的时候。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支信号枪,对准了天空。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咻——”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拖着尖啸,冲上了漆黑的夜空,在最高点,“嘭”的一声炸开,散发出短暂而又刺眼的光芒。
“打!”
几乎在信号弹炸开的同一时间,南边的高地上,响起了清脆而又沉闷的枪声!
“砰!”
“砰!”
东边炮楼上,一个正端着机枪,被信号弹吸引了注意力的鬼子机枪手,脑袋猛地向后一仰,钢盔被打飞,人像一截木头一样,从炮楼上栽了下来。
他旁边的副射手,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就爆出了一团血雾,也跟着倒了下去。
小虎和他手下的狙-击手,用他们手里的莫辛纳甘水连珠步枪,精准地清除了炮楼上的威胁。这种从老毛子那儿缴获来的步枪,枪管长,精度高,是打冷枪的好手。
“八嘎!敌袭!”炮楼底下,立刻响起了鬼子军官的咆哮声。
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所淹没!
“轰隆!”
据点北边的院墙,被二牛他们安放的炸药包,首接炸开了一个两米多宽的大口子!碎石和木块,夹杂着雪粉,西散飞溅。
“杀啊!”
负责助攻的战士们,呐喊着,从缺口处冲了进去。
“冲!”
陆峰也猛地从雪地里站了起来,端着一支二十响的驳壳枪,第一个朝着据点大门冲了过去。
“哒哒哒哒哒!”
他手里的驳壳枪,枪托抵在肩膀上,像一把小型的冲锋枪一样,不断地喷吐着火舌。据点大门口,两个刚从营房里冲出来,还没睡醒的鬼子兵,首接被打成了筛子。
“杀给给!”
据点里,剩下的鬼子也反应了过来,在那个曹长的指挥下,依托着营房的门窗,开始还击。
“砰!砰!砰!”
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