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北,北平。
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凌晨三点,司令官冈村宁次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这个在中国战场上以“铁血”和“智谋”著称的老鬼子,此刻正穿着一身笔挺的军服,脸色铁青地站在巨大的沙盘前。
他的面前,摆着几份刚刚从山西前线,发回来的加急电报。
“报告司令官阁下!我部设在阳泉东部的白狼河大桥,于半小时前,被支那军队炸毁!大桥被彻底摧毁,无法修复!”
“报告司令官阁下!黑山铁矿项目,因补给线中断,己全面停工!请求战术指导!”
“报告司令官阁下!我部在太行山围剿八路军总部的行动,宣告失败!旅团长小林浅三郎少将,玉碎!其旅团指挥部,被不明身份的支那小股部队摧毁!”
一份份电报,就像一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冈村宁次的脸上。
“八嘎呀路!”
冈村宁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猛地一挥手,将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扫落在地。
“啪”的一声,茶杯摔得粉碎。
办公室里的几个高级参谋,全都吓得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跟了冈村宁次这么久,还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小林浅三郎这个饭桶!”冈村宁次指着沙盘上,太行山的位置,破口大骂,“一个整编旅团,上万人的皇军!去围剿一群弹尽粮绝的土八路,竟然被人端掉了指挥部!连自己都死在了里面!这是我们皇军的奇耻大辱!”
“还有这个白狼河大桥!”他的手,又指向了阳泉的位置,“那是我们帝国在华北的生命线!是保障黑山铁矿项目顺利进行的动脉!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被人给炸了!”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哪部分的支那军队干的?!他们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吗?!”冈村宁次咆哮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参谋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低声说道:“司令官阁下,根据前线发回来的零散情报分析,最近在山西境内,活动的,很可能就是那支从东北流窜过来的,所谓的‘林海军’。”
“林海军?陆峰?”冈村宁次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当初在东北,关东军被这支部队,搅得天翻地覆,连石原莞尔都死在了他们手里。当时,他还嘲笑关东军那帮人是饭桶。
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这块烫手的山芋,就滚到了他自己的地盘上。
“又是这个陆峰!”冈村宁次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看来,我还是小看他了。他不仅作战勇猛,诡计多端,而且,他的装备,也远超我们对支那军队的认知。”
“根据小林旅团覆灭前,发回的最后一份电报。他们遭遇的这支‘林海军’,人手一支可以连发的冲锋枪,火力密度,甚至超过了我们一个大队的机枪总和。而且,他们还拥有威力巨大的,我们从未见过的炸药。”参谋长补充道。
“冲锋枪大威力炸药”冈村宁次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大脑飞速地运转。
他知道,他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可怕的对手。
这个对手,不按常理出牌。他的战术,融合了土八路的游击战精髓,和西方特种部队的斩首战术。他的部队,拥有着堪比德军的精良装备,和不亚于皇军的战斗意志。
“司令官阁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参谋长问道,“阳泉的驻军,己经派出了一个大队,正在向白狼河大桥靠近。黑山铁矿的守军,也派出了部队,沿路搜索。但是,我担心,他们会遭到支那军队的伏击。”
“伏击?”冈村宁次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们以为,我冈村宁次,会像小林浅三郎那个蠢货一样,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吗?”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他们炸了我的桥,断了我的路,不就是想把我的人,都吸引过去,然后,他们好去打我防御空虚的黑山铁矿吗?”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这是支那人,几千年前就玩烂了的把戏!”
“命令!”冈村宁次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又果决。
“命令阳泉驻军,立刻停止前进!就地构筑防御工事,以不变应万变!”
“命令黑山铁矿守军,收缩兵力,加强戒备!把所有的兵力,都给我集中在矿区周围!没有我的命令,一步也不准离开!”
“另外!”冈村宁次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沙盘上,正定机场的位置,“命令航空兵团,天一亮,立刻出动!给我派出所有的侦察机和轰炸机!给我把白狼河到黑山铁矿这一百多里的山区,给我一寸一寸地,犁一遍!”
“他们不是喜欢钻山沟吗?那我就把整个山沟,都给他们烧了!我不管他们是‘林海军’,还是‘李海军’,我要让他们,在太行山里,无处可藏!死无葬身之地!”
“最后!”冈-村宁次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一个更远的地方——石家庄。
“从石家庄,再给我调一个旅团过去!给我把整个太行山东麓,给我死死地围住!我要布下一张天罗地网!这一次,我不仅要保住我的铁矿,我还要把这个陆峰,连同他的‘林海军’,给我一网打尽!”
“哈依!”参谋长猛地一顿首,立刻转身去传达命令。
整个华北方面军司令部,这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再次高速运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