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热情的中年女性旁敲侧击地打探童磨的家庭情况,有无婚配之类的,表示可以给他介绍对象。
反正就是没有几个真正在看壶的。
童磨笑眯眯地跟大爷大妈们打成一片,相谈甚欢,让几个人都有心把自己闺女或是孙女带过来跟他接触一下了。
这气氛……为什么能这么和谐?
藏在小巷深处的玉壶悄咪咪窥视着童磨这边的情况,脑袋旁冒出了一个又一个问号。
等到夜色渐深,人群散去,摊位上的壶还是一只也没卖出去。
童磨一手托着腮,转头望向玉壶所在的深巷,跟一双上下分布的金黄色眼睛对视着。
“真是令人感到遗撼啊。”他状似悲伤地说,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对方。
“不可能!”玉壶转移到了摊位上的一只壶中,缩在壶里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连童磨制作的那种破壶都能卖出去,自己这样高雅完美的壶怎么可能无人问津!
他们继续等待着。
月亮高高挂在夜空中,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只有街边的一些商铺仍然亮着灯光。
一个喝醉酒的男人穿过玉壶之前所在的幽暗小巷,差点被摆在地上的壶绊了个跟头。
“什么玩意儿……”他一脚踹翻了那只壶。
圆滚滚的壶骨碌碌滚到了月光下,壶上的红色山茶花图案在银色的月辉下妖艳得象是血一样。
童磨和玉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可恶,敢这样糟践我的壶!”
玉壶刚想传送过去干掉那家伙,就看到对方双眼放光地凑近了那只壶,蹲下身盯着壶看了一会儿,然后美滋滋地把它抱在了怀里。
“哈哈,连醉鬼都会被我的壶的美丽所吸引。”
玉壶得意地哼了一声,决定晚些再杀死这个醉鬼。
话音刚落,那个醉汉就将手中的壶高高举起来,壶口对着嘴唇,一副豪迈地往嘴里灌酒的模样。
“恩?”醉汉倒了半天没倒出一滴酒,然后就恼怒地把手里的壶抛到了一边。
幸好这只用血鬼术制造出来的壶十分结实,没有象陶瓷一样碎掉,只是在不平整的道路上滴溜溜滚动着。
“什么嘛,一点酒都没剩下……”醉汉嘀咕着,晃晃悠悠地走向了巷子深处。
“这个茅坑里的臭虫!”玉壶当场破防了。
那只滚落到街边的壶猛地一跳,向着小巷深处飞去。
伴随着“咚”的一声闷响,巷子深处飘出了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片刻之后,那只壶静静地滚了出来,然后立在街边。
“咳,这只是意外。”玉壶轻咳一声,从壶中传出来的声音显得闷闷的。
“神志不清的醉鬼根本不会欣赏美妙的艺术。”
“啊——原来如此。”童磨眨巴了下眼睛,决定还是不要打击玉壶阁下的自信心了。
要是把玉壶阁下打击自闭了,童磨一定会感到十分难过和愧疚的。
他低下头默默收拾起摊位来,这个时间也不可能把壶卖出去了。
一个推着小推车的老人从远处缓缓路过,在经过那只放在路边的壶时停下了脚步。
他举起壶对准月光观察了一会儿,接着转身向着童磨这边走了过来。
“打扰了,这是你丢的东西吗?”他询问道。
“呃……不是?”童磨瞥了眼玉壶藏身的那只壶。
“这样啊,那你要回收这只壶吗?”老人笑得满脸皱纹,“看起来跟你摊子上的这些壶都差不多。”
“你看这壶的花纹这么漂亮,鲜艳又精美,转手一卖就是高价啊!”他热情地推销起来。
玉壶满意地晃了晃自己藏身的壶。这个老家伙还算有品位。
童磨扫了眼正在晃动的壶,一脸好奇地问:“所以呢?”
老人扫了眼摊位上的几只色彩鲜艳的壶,价位的标签已经被童磨收起来了。
“如果你愿意回收这只壶的话,我可以便宜点卖给你。”
他想了想,报出了一个日常用品旧货处理的低廉价格。
你这家伙把我的壶当垃圾卖吗?玉壶气得当场就要蹦出来。
童磨眼疾手快地伸手按住那只差点蹦跶起来的壶,笑吟吟地说:“好的,我买了。”
等他打发走老人后,玉壶从壶口里探出半颗脑袋来。
“那个没有眼光的蠢货!”他气咻咻地痛骂道,两张嘴都在呼哧呼哧喘气。
“玉壶阁下制壶的手艺也会不断进步的!”
“别这样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我的壶不够好啊!”玉壶额头上的眼睛瞪得滚圆,“那只是意外,意外!”
“唉——可是意外总不会接连发生吧?”童磨歪歪头。
“只是巧合!”玉壶操控着那只壶远远地滚了出去,最后停在一间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店铺门口。
“这次绝对不会再出现意外了!”他信誓旦旦地说。
于是童磨抱着玉壶藏身的壶,蹲在角落里盯着店铺门前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很快就到了店铺打烊的时间。
老板出来锁门的时候,发现了门口放置的一只壶。
“咦?谁丢的东西?”
他拎起壶来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挠了挠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