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只知道哭哭啼啼的,烦死人了。”他语气不耐地说着,侧过身望向了别处。
“她们跟这些事无关,就应该早点去开始新的生活。”
“这样也好。”星岚舒了口气,在对方身旁停了下来。
“老爸……”他轻轻呼唤了一声,却又避开了父亲看过来的目光。
“那个,我……我很……”他吞吞吐吐地说着,想要道声歉,却又难以启齿。
“怎么了?婆婆妈妈的。”中年男人严厉地瞪着他,“都到了这一步了,哭丧着脸给谁看?”
星岚闭上了嘴,积压在心底的愧疚和羞惭让他的神情愈发沉郁。
看着他这个样子,中年男人更没好气了:“整天净是想着些软弱娇气的事情,动不动就自暴自弃,孬种!”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争气的孩子!”
“明明都是家里的独苗了,好不容易幸存了下来,就该活出个人样儿来!”中年男人似乎憋了一肚子气话。
“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要尤豫,若是犯了错就承担起责任。活了这么久一点长进也没有!”
星岚沉默地低头挨训,象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不过,你总算做了一件没那么孬的事情。”中年男人话语一顿,语气变得和缓起来。
“你做的最对的事,就是杀了我。”说着,他抬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我很感激你,岚。”
“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声,谢谢。”
星岚猛地抬起头,眼中涌出了泪花。
他重重地跪倒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身形却渐渐变回了人类时的样子。
“对不起,老爸……我一直想跟你道歉,对不起!”
中年男人伸手抱住了他,父子俩相拥在一起。
许久之后,男人当先松开手,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走向黑暗的更深处。
“走吧。”他说道,“你犯下的那些错,总该有我的一半。”
“……是。”岚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应了一声,抹去脸上的泪水,抬脚跟上了那道宽厚的背影。
熊熊的烈火升腾而起,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终于解决了碍手碍脚的星岚之后,无惨环视四周,猎鬼人们的刀锋已然临身。
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将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围殴……
远处,金铃的身体瞬间陷入了崩溃,如春日的积雪一般迅速消融着。
“可恶,保不住了!”愈史郎拧着眉头收回手。
“已经失去活性了。”珠世摇了摇头,转头望向无惨那边。
盘旋在天空中的鎹鸦“啊啊”高叫着,向众人传达着现在的时间和来自总部的指令。
明月高悬在天际,静静注视着地上的一切。
坍颓破败的无限城内,童磨瞪大眼睛呆愣愣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一手捂脸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哇啊啊——无惨大人不见啦!”
“鬼杀队也都跑掉啦!”
他一脸失落地把扛在肩上的猗窝座大冰雕往旁边一丢,快步奔向了高楼的废墟。
“小鸣女,堕姬妹妹,累,你们还好吗?”童磨一手放在嘴边呼喊道。
然后他将手中的折扇一收,开挖!
循着感知中的气息所在,童磨吭哧吭哧地在废墟中挖出一个大坑,找到了被压在沉重残骸底下的鸣女。
他拎着鸣女的后衣领将她提溜了起来,鸣女双手乱抓,好不容易够到了被压坏的琵琶,十分珍惜地抱在怀里。
一旁的木板“嘭”的一声被掀飞,堕姬从里面跳了出来,身上的绸带张牙舞爪地乱舞着。
“可恶!是谁干的!”她怒气冲冲地挥舞着拳头,“我要干掉他!”
“啊,人都跑掉了哦。”童磨一脸单纯地解释了一句,伸手柄累扒拉了出来。
累摇晃着脑袋甩掉头发上的木屑,小声叫了童磨一声:“哥哥。”
“童磨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堕姬焦急地询问道。
“比起这个,小鸣女,赶快找找无惨大人在哪里呀。”童磨眼巴巴地看着鸣女。
鸣女正修复着自己的琵琶,闻言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联系断开了,我没办法定位到无惨大人的位置。”
“啊?那怎么办?”堕姬也慌了。
“不过,敌人是通过星之鬼的门户将无惨大人传送走的,我可以顺着遗留在这里的信道找过去……”
鸣女说着,转头望向那栋魔方形建筑留下的残骸。
正要拨动琵琶弦的时候,那仅剩小半的残破建筑轰然坍塌,彻底碎成了一块块零散的木头。
“那个星之鬼死了。”鸣女放下右手,陷入自闭,“信道塌了……”
童磨正要说句话,就听到一阵冰块碎裂的声音。
“可恶!鬼舞辻无惨!去哪儿了?”猗窝座从冰中脱身出来,暴躁地怒吼着。
“啊,猗窝座阁下!”童磨举起右手挥舞着,“无惨大人不知道被传送到哪里去了呢~”
“那我就杀了你!”猗窝座捏紧双拳,身体如离弦之箭一样冲向了童磨。
“啊呀!”童磨“噌”的一下蹦了起来,撒腿就跑,“猗窝座阁下,别闹了啦~”
“受死吧,童磨!”猗窝座快要被这个家伙气炸了。
两个家伙你追我赶地在周围绕了一圈又一圈,本就碎裂得七零八落的地面又被摧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