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总算有了生路至於后面在山道扛著骑兵追杀的兄弟,那就没空管了。
重新布阵完毕的卢胜正在心里想,这一战,一营受创不轻,应该从直属团调兵过来,而且营副也受了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也应该从直属团调人。
卢胜又突然侧头看了眼,试图找到李兑,这个瘦弱的少年郎——李兑,好像旅正提过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来歷。
如果这一战真的能如其所料的大捷,怎么也要將人留下来说不得就是吴时、苗元纬、吴惟忠、崔方、骆松一般的人物。
这几个人,资歷都不深,都是在之前几战中突然崛起的,短时间內连连晋升,如今都已经成了护卫军的中坚力量。
一刻钟后,卢胜傻眼了,童子明也傻眼了,陈大有、李兑也是目瞪口呆。
护卫军这边傻眼、目瞪口呆,安东卫指挥使董康却是在跳脚骂娘了,先骂护卫军太鸡贼。
想想也是啊,之前双方血战,杀得那般血腥,现在却是放开了一条路—想都不用想,这是没安好心啊。
董康很確定,这是泄气之策,有了生路,干嘛还去廝杀?
之前护卫军伤亡两个排,贼军这边死伤好几百人了。
其次,董康骂得是自己人,看到生路,也不管有没有埋伏,一股脑的全跑过去了,有没有脑子?!
但问题在於,生路是可能的,但不跑只会是死路而且要抢在前面,不一定要跑得过护卫军,但一定要比同伴跑得快。
於是,一场极为血腥的大型踩踏事件在护卫军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人流就从他们眼前狂涌而过,无数双手在拉扯前面的同伴,一旦有人倒下,无数只脚让倒下的人连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董康亲眼看见自己的胞弟被亲卫推倒,百来只脚丫子踩上去,骨头都碎了。
绝大部分人都被镇住了,但李兑没有,他回头看向卢胜,忍不住高声呼喊了声。
卢胜回过神来,拎起了刀,高声指挥道:“二连、三连右移阻敌,一连变阵,匯总警卫连,隨我进击!”
当卢胜、童子明杀入码头的时候,贼兵已经完全没有了建制,只知道拼了命的往船上攀爬。
下方的护卫军士卒轻而易举的用长矛一个个的捅下来,用鏜鈀一个个勾下来,警卫连的士卒搭架踏板,攀爬上去追杀残敌。
而这时候,海面上突然响起了里啪啦的爆竹响声,嚇得卢胜连忙缩脖子。
“团副,是水师到了,是鸟!”边上的警卫惊喜的提醒。
“屁话,我能听不出来!”卢胜一边骂一边將警卫拉下来,“小心被那帮傢伙一枪干掉!”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邓宝也挺冤的,他计划是今日下午到明日清晨动手,谁想得到丁邦彦那边通报今日就进击了,
急著一路赶过来还是晚了一步。
本来还想来抢点战功,结果人家都快开始打扫战场了,邓宝也是气的七窍生烟。
没辙啊,怒气只能发泄到那七八艘正在疯狂逃窜的船只上了,那些以为得上天眷顾逃出生天的贼兵,恐惧的看著渐渐接近的庞大的战船欲哭无泪。
当邓宝阴著脸出了码头,卢胜第一句话就是,“你得负责。”
邓宝无话可说,按照计划,自己率水师攻占水寨,堵住贼兵的退路,然后一团进击,能將贼兵包圆了无路可討的贼兵大概率会弃械投降,一团不会有这么重的伤亡。
也已经赶到了的刘西也没给邓宝什么好脸色看,他们都是陈锐早年旧部,相互知根知底,交情深厚。
邓宝连续碰了几个钉子,就连让战兵下船帮忙都被刘西拒绝了。
毛子高一肚子火气,“这也不能埋怨我们啊!
邓宝无奈的嘆了口气,边上的四旅一团正骆松倒是能理解,苦笑道:“哪能掐的那么准—”
的確,古代没有手机、电话、电报,也没有手錶,明军倒是经常说什么水陆並进,剋期会剿】,但不过是形容词,不可能时间点卡的那么准的。
这时候,战局基本上已经到了尾声,已经赶到的一团与三团將剩下的几百贼兵围的死死的,外围还有孔壮率领的一营骑兵。
孔壮有些无聊的半趴在马背上,看了眼不远处的刘西,嘀咕几声,“还是不过去的好。”
一旁赵鼎没声,孔壮率一营骑兵奉命追击,结果在山道中的被堵住日照县內,背山靠海,南部多有山脉丘陵,骑兵实在不太方便。
所以,孔壮来的稍微迟了些虽然算不上错,但四旅这次战死两个班长,一个副连长,就连营副都伤重,刘西一肚子气正没地方发泄呢,孔壮自然不会去討个没趣。
“哎,待会儿你认认清楚。”
赵鼎嗯了声,一直盯著贼兵中那几个头目,“我刚才查过了,安东卫的要么死了,要么都在这儿,但东海中所的不在这儿。”
“嗯。”孔壮点点头,“东海中所那边多有骑兵,千户寇分手上有一支骑兵,约莫六七百骑,
司马带著骑兵团正在北边与他们开战呢。”
赵鼎沉默了会儿,回头问道:“若是降了?”
“师部有令,將校头目一律斩首,余者十抽一处死,再十抽一处死,再十抽一处死。”孔壮打了个哈欠,“剩下的罚为苦役,不得赦免。”
赵鼎笑了笑,这才痛快,不得赦免—意味著所有的俘虏都会死,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