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俺答汗亲率重兵压在即墨县内,使得护卫军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鞑靼将人口、粮草带走。
陈锐、徐渭虽然不知道小徐镇战况,但能肯定,护卫军不仅没有败北,而且很可能小胜一场,至少展现出了强大战力。
这才使得俺答汗命人运送物资之前师部没有考虑到这一步,主要是因为俺答汗兵力雄厚,应该有意完整的拿下胶州、登州,不会那么早运送物资。
但如今即使俺答汗选择撤兵,护卫军也很难将人口、粮草抢回来。
陈锐对现在的局面非常失望,自己没有预料到护卫军在展现强大战力之后,俺答汗会选择运送粮草、人口,使得自己处于被动状态。
但陈锐也并不沮丧,更不觉得自己失败短短几年,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多,足够好了。
但就这么等着,是不行的。
“不能就这么等着!”陈锐突然起身,“定要做些什么!”
等待,从来不是陈锐的作风,他从来都试图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中。
诚然,山东战事的发展,因为俺答坐拥大量机动性极强的骑兵而握有主动权。
但是,战场的主动权并不仅仅只是因为骑兵的存在。
这时候,外间的骆尚志进来禀报,“师正,三旅三团已抵板桥镇,旅正楼楠、团正陈子良请见。”
原先陈子良率三团驻扎张奴水,因为高密大捷,侧翼危险被解除,楼楠命旅副丁邦彦率一团留守,自己带着三团赶来了胶县。
“进。”
楼楠与陈子良刚刚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陈锐说:“去召邓宝来见。”
顿了顿,陈锐看了眼陈子良,思索片刻后有些迟疑,一旁的徐渭看着这一幕,笑道:
“二团更合适。”
陈子良暗骂了句,三旅二团的团正苗元纬向来与自己不对付。
陈锐微微颔,“陈子良,你率部渡河,接管阵地。”
“命苗元纬率二团调防,驻扎张奴水东侧。”
陈子良一头雾水,而楼楠却听出了端倪,毕竟战前师部拟定的诸多方案,他也是参与者。
“师正,出兵?”
“恩。”陈锐点点头,“不能让鞑靼这么轻松的将粮草、人口带走,而且近日阴雨天气,气候转冷——”
一旅、四旅是没有带棉衣的,大量士卒都是东南人,再熬上一个月,单衣真的是撑不住。
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还是俺答。
先让陈子良出去,楼楠才笑着说:“师正,要不我亲自率兵?”
“别想了。”徐渭懒洋洋的说:“你楼楠有将才,高密两战均大捷,但思虑周密,谋求定战。”
“而这次出兵,讲究的是兵贵神速,讲究的是迅雷不及掩耳,即使遇到阻碍,也要以力破之。”陈锐点头道:“苗元纬、王如龙之流更合适。”
楼楠有些丧气,虽然高密两场大捷,但就胶州战事而言,三旅始终是作为偏师。
这时候,在边上书写公文的李兑突然起身,单膝跪地,“师正,李兑请随军。”
徐渭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军中斥候、密探送来的情报,最先过目的就是徐渭他知道,若是李兑随军,说不定会父子重逢。
半响的沉默之后,才传来陈锐标志性的于脆利索的话,“可。”
这次出兵,师部早在几个月前就有了准备,但半个月前,才被抽调到师部的李兑向徐渭提出了同样的建议。
所以,李兑希望能随军参战。
山东东部,因为戚继光死守烟台山大寨,因为周君仁死守小徐镇,导致战事僵持不下。
而在山东西部,战事却在长时间的平静后,出现了急剧的变化。
六月中旬,吴唯忠率部突然北上,五日四夜急行数百里,三战三捷,斩首千馀,焚毁了白莲教囤积在毛阳镇的大量粮草,由此拉开了山东战事的序幕。
七月上旬,白莲教军与两千鞑靼骑兵抵达平邑、费县一带,与沂州的护卫军一部对峙。
但一直到九月初,两个月的时间,双方没有爆发任何战事,就连最小的摩擦都没出现过。
护卫军这边是要防御要地,不使沂州失守,使敌军北上侵入莒州。
而白莲教军和鞑靼这边—不是不想动手,而是后院起火到都焦头烂额了。
起源就在于吴惟忠的那次突袭,白莲教首赵全花了很长时间才从民间搜刮来的粮草,被护卫军烧的一干二净。
率领鞑靼偏师的是俺答汗的四弟昆都力哈,在抵达泗水、平邑一带后,知道粮草不足——非常干脆利索的下令,打草谷。
率五千馀白莲教军的赵全非常配合,而且充当了主力军,没办法啊,粮草被焚毁,自个儿手下的教民也是要饿肚子的。
如此,宁阳、滋阳、邹县、泗水几个县被洗劫一空,几乎是三光了,抢光、烧光、杀光———
就连曲阜县也没逃掉,孔家、孟家都献出了大量的粮草。
民众是可怜的,是可悲的,但也是有底线的。
压迫的程度突破了底线,直接导致民间义军蜂拥而起,这些义军都是本地人,熟悉地形,四处出击,让昆都力哈、赵全焦头烂额。
特别是平邑与泗水县附近,这一片处于蒙山山脉中,义军藏于山中,时不时偷袭,直接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