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边,脸上带着优柔寡断的愁容,絮絮叨叨地宽慰着:
“凤儿啊,此番真是险死还生,幸得天佑!你定要好生休养,莫要再胡思乱想。
袁本初唉,袁盟主赠壮行酒,亦是出于鼓舞士气的好意,定是下人疏忽,或是那董卓军中使了阴邪手段,才致使酒中有恙
绝非有意为之。眼下讨董乃天下大义,切不可因此事生了嫌隙,当以大局为重啊”
听着韩馥这番和稀泥、甚至隐隐为袁绍开脱的言语,潘凤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股透骨的冰凉,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开来,瞬间冻结了最后一丝残存的温热。
他明白了。
彻彻底底地明白了。
在自己这位效忠的主公心中,维持与袁绍的表面和睦,保全冀州势力的安稳,远比他的生死荣辱更重要。
所谓的“无双上将”,不过是件工具。
用坏了,只要没彻底撕破脸皮,主人是不会为了工具,去质问另一位贵客是否伸了脚的。
愤怒?
有,那是对袁绍阴险手段的滔天怒火。
但更多的,是对韩馥懦弱与凉薄的无尽失望,以及心灰意冷。
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悲凉涌上心头,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忠诚的基石,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化为齑粉。
“末将明白了。”
潘凤的声音干涩沙哑,毫无波澜,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己燃尽,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不再看韩馥,只是怔怔地望着昏暗的帐顶。
韩馥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话语的苍白无力,又敷衍地叮嘱了几句,便借口军务繁忙,起身离开了。
帐内重新陷入死寂,只剩下潘凤粗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