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末将之策有三:
其一:即刻加固洛阳八关,尤其是东面的虎牢、旋门二关,遣重兵良将镇守!
同时,整训兵马,将收编的西凉军、北军五校及新募之兵打乱重组,练出一支完全忠于陛下的精锐!
其二:在司隶地区大力推行屯田,兴修水利,鼓励农耕桑麻。
清理董卓及其党羽所抄没之田产、府库,充作军资国用。与民休息,恢复元气。
其三:暂且默认关东诸侯割据之现状,甚至可仿效光武旧事,对其暂加笼络,虚与委蛇。
陛下之诏书,可先不触及刘辩,只言讨董之功,赦免从逆,广封诸侯,使其互相猜忌,无力西顾。
如此,我朝廷据崤函之固,拥司隶之富,养精蓄锐,静待天时。
一旦刘辩与关东诸侯生隙,或其内部有变!
陛下便可挥师东出,或以雷霆之势,先灭刘辩,再扫群雄!则天下可定!”
杨素的策略,立足现实,极具战略眼光,深合刘协之心。
刘协眼中精光一闪,但并未立刻表态,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新提拔的李绩身上。
“李卿,你有何见解?”
李绩从容出列,躬身施礼,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洞悉全局的睿智。
“陛下,杨将军之策,深谙兵法之要义,臣深表赞同。
“然,守成非长久之计,待机亦不可空等。
臣有一计,或可名为‘驱虎吞狼,隔岸观火’。”
“哦?何计?”
刘协身体微微前倾,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陛下,”
李绩缓缓道。
“刘辩据并州,北有匈奴、鲜卑之患,南需防备陛下,东面太行八陉亦需分兵把守。
其势虽强,然战线漫长,兵力必然分散。
而其麾下,文武众多,来源复杂。
并州旧将、西凉新降之众、原何进、十常侍遗留势力,以及其自行招募之兵
派系林立,岂能铁板一块?
陛下可遣舌辩之士,东出联络袁绍、袁术,乃至黑山张燕等贼寇,许以好处,煽动其与刘辩争夺地盘利益!
对内,可于晋阳遍布细作,散播流言,离间其君臣将相!
可言吕布桀骜,刘辩深忌之!
可言李存孝新降,而赏罚不公!
可言李傕不甘久居人下!
刘辩若应对失当,则其内部必生乱隙!
若其应对得当,亦必疲于奔命,耗其国力民心!
如此,我朝廷在西,静观其变。
待其内外交困,心力交瘁之时,陛下再以堂堂之师,东出潼关,则大事可成矣!”
刘协听罢,猛地一拍御案,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好!好一个‘驱虎吞狼’!
好一个‘隔岸观火’!
得二位爱卿,朕何愁大事不成!”
刘协霍然起身,声音中充满了决断与自信。
“便依二位爱卿之策!
杨素听令!”
“末将在!”
“加封你为征东将军,总领虎牢、旋门等东方诸关防务!
整军经武,给朕把洛阳的东大门守得固若金汤!”
“臣,领旨!必不负陛下重托!”
“李绩听令!”
“臣在!”
“加封你为司隶校尉,参赞军机!
离间、煽动之事,由你全权负责谋划,务必要给朕撬动晋阳的根基!”
“臣,遵旨!必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王司徒、杨司空、黄太尉!”
“老臣在!”
“安抚百姓、推行屯田、整顿吏治、筹措粮饷之事,便交由三位爱卿!
朕要在这司隶之地,看到一番新气象!”
“老臣等必尽心竭力!”
一道道命令发出,整个洛阳小朝廷,开始围绕着刘协的意志高效运转起来。
朝会散去,众臣各自领命而去。
德阳殿内,只剩下刘协一人,负手立于殿中,望着窗外渐渐高升的旭日。
阳光透过窗棂,照亮了他半张年轻却无比阴沉的脸颊。
成功的朝会,得力的干将,清晰的战略!
这一切都未能完全驱散其心中,因刘辩屡次“抢夺”英杰,而积郁的恶气。
一个更加阴暗首接的念头,如同毒藤般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刘辩任你文臣武将如云,任你系统权限更高
若你本人死了,这一切,不就都是朕的了吗?”
刘协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
轻轻拍了拍手。
无声无息间,一道身影如同从阴影中渗出般,出现在刘协的身后。
正是心腹宦官,掌管内廷暗卫的杨思勖。
“陛下。”
杨思勖躬身,声音尖细低沉。
“杨卿,朕有一件绝密之事,需你亲自去办。”
刘协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森然杀意。
“请陛下吩咐。”
杨思勖头垂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