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襄阳。
州牧府后院的亭台间,刘表手持书卷,
廊下,一年轻男子垂首而立。
“父亲,这是南阳郡呈报的粮秣清点册,
今年雨水调匀,南阳收成较往年多三成,足以支撑三军半年用度。”
刘知远双手递上竹简。
刘表放下书卷,接过竹简翻看片刻,面露赞许:
“知远,此事你办得妥当。果不负为父所望。”
刘知远躬身道:
“全赖父亲信任,且有杨邠先生从旁协助,方能成事。”
(杨邠,史弘肇,苏逢吉三人为刘知远携带出世,杨邠善理财政,史弘肇掌护卫亲兵,苏逢吉专司文书谋划。)
刘知远自出世以来,便极少展露锋芒,只在处理政务时才显露过人才能。
荆州局势复杂,蔡氏、蒯氏等世家盘踞,麾下文武各有派系,
平日里,刘知远常主动拜访蒯越、蒯良等,虚心请教荆州政务,
偶遇蔡瑁、张允等将,便与他们探讨练兵之法,
言语间不卑不亢,渐渐赢得众将好感。
反观刘表长子刘琦,性情温和,却素来懦弱,既不懂梳理政务,也不知拉拢人心,
除了偶尔随刘表出席宴会,几乎从不过问州中大事。
不久后,刘知远借一次世家宴会之机,在刘表的支持下,成功与南阳樊氏联姻。
樊氏乃南阳第一世家,先祖樊重曾是东汉重臣,族中子弟遍布荆州官场,
掌控着南阳半数粮田与商道,是荆州最具实力的世家之一。
自此,刘知远既有刘表信任,又得樊氏撑腰,在荆州的根基日渐稳固。
刘表每逢商议大事,必召刘知远入厅旁听,甚至时常询问他的意见。
数日后,州牧府外突然传来通报,称有益州信使求见。
刘表闻言,当即下令在正厅召见。
刘表端坐主位,刘知远侍立其侧。
下方,蒯越、蒯良、伊籍、刘先、邓羲、韩嵩等文臣分列左首,
张允、蔡瑁、林冲、孟珙、刘錡等武将立于右列。
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入厅中,对着刘表微微躬身:
“益州信使王密,见过刘荆州!”
“免礼。”
刘表抬手,
“汝奉刘益州之命而来,不知有何要事?”
王密恭敬道:
“回刘荆州,我家陛下常对属下言,您与他同是鲁恭王刘余后裔,血脉相连,情谊深厚。
您在荆州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境内兵强马壮,实为天下诸侯之楷模,我家陛下深感钦佩。”
一番客套话说完,王密神色变得凝重:
“然,洛阳刘协,被国贼董卓扶持上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登基后更是无德无能,宠信奸佞,致使洛阳政令混乱,百姓困苦。
此等乱臣贼子,实乃汉室耻辱!”
王密上前一步,高举书信:
“我家陛下忧心汉室安危,特命在下前来,恳请与刘荆州结盟,共举大义,讨伐刘协,清除汉室奸邪。
功成后,我家陛下愿与您平分司隶之地,且益州愿以三郡粮秣相助,助您稳固荆州基业!”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哗然。
蔡瑁作为蔡氏家族的代表,率先出列:
“主公!刘益州实力雄厚,麾下兵精粮足,若能结盟,讨伐刘协必能成功!
届时我荆州可得司隶之地,此乃良机!”
张允立刻附和:
“蔡将军所言极是!
刘协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讨伐他师出有名,何乐而不为?”
蒯越却眉头紧锁,上前道:
“主公三思!
刘协虽有过错,终究是先帝之子,贸然讨伐,恐落人口实,被天下诸侯指责僭越。
且荆州与扬州接壤,李世民刚破袁术,其野心勃勃,若我军倾巢北上,李军趁机来犯,荆州危矣!”
韩嵩亦道:
“蒯公所言有理。当初主公能单骑入荆州,全赖刘协一纸诏书,若讨伐于他,恐失人心。
益州远在西南,若战事不利届时荆州,将陷入两难之境。”
刘表坐在主位,眉头拧成一团。
他早己无争霸之心,只愿守着荆州安稳度日,讨伐刘协之事,既不愿得罪益州,也不敢轻易冒险。
犹豫间,刘表不由看向身旁的刘知远。
刘知远迎着父亲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
随即上前一步,看向王密,面带温和:
“王先生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此事关乎重大,涉及两州盟约与天下大势,我主需与麾下重臣仔细商议。
烦请先生先到驿馆歇息,待我等商议妥当,必给益州一个满意的答复。”
王密见状,知不可强求,只得躬身道:
“既如此,在下便在驿馆等候刘荆州的佳音。”
说罢,王密持礼告退。
待信使离去,刘表立刻看向刘知远:
“知远,你方才摇头,想必己有见解,快与为父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