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冥河星云的死歌书院，卡尔正靠在大时钟的控制台前，苍白的手指悬浮在光幕上。
原本他只是好奇赤乌恒星系的能量异动，此刻却瞳孔骤缩，指尖的动作凝固——大时钟对那道虚影的解析率始终停留在0，只反馈出“至高力量”四个大字。
当虚影的目光扫向冥河方向时，卡尔猛地后退半步，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有意思的存在。”卡尔舔了舔嘴唇，眼中却满是忌惮。
他没有尤豫，指尖在光幕上连点，大时钟的算力瞬间超负荷运转，一道无形的能量光束跨越星海，悄无声息地注入莫甘娜的护盾中——他不能让莫甘娜就这么死了，这个宇宙需要平衡，而这道虚影的出现，已经打破了平衡。
虚影察觉到冥河方向的小动作，嘴角勾起一抹轻篾的弧度，仿佛在看偷藏食物的蝼蚁。
他右手缓缓抬起，赤金色的火焰在掌心凝聚，伴随着“咔嚓、咔嚓”的脆响——那是空间被强行挤压、撕裂的声音，一柄通体鎏金、龙纹缠绕的战戟逐渐成型，戟尖的火焰竟凝成了一颗微型恒星的形态。
“不好！”莫甘娜的瞳孔缩成针尖，她能清淅地感觉到，战戟中蕴含的力量足以毁灭整个火星。
她拼尽全力催动神体，暗能量与卡尔加持的算力融合，在身前形成了一道由无数微虫洞组成的防御矩阵。
虚影却毫不在意，握着战戟轻轻横扫。
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赤红色斩击从戟尖飞出，如同闲庭信步般划过虚空。
斩击穿过莫甘娜的防御矩阵时，那些微虫洞竟如同气泡般纷纷破裂，连一丝阻碍都没能造成。
“不——！！”莫甘娜的惨叫响彻火星。她看着那道斩击掠过自己的神体，下意识地闭眼，却没感觉到疼痛。
可下一秒，她的神体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暗能量如同泄洪般溃散，身体在强光中逐渐透明——那道斩击直接穿透了她的神体内核，将她的肉身打成了原子状态被微虫洞裹挟着逃向宇宙深处。
与此同时，火星地表开始剧烈震颤，赤红色的斩击馀波横扫而过，整颗星球的地幔被瞬间点燃，火山喷发的岩浆如瀑布般倾泻，地壳在“轰隆隆”的巨响中彻底破裂，碎块朝着太阳系各处飘散。
那道极致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赤乌恒星系，连太阳的光辉都被掩盖了一瞬。
死歌书院内，卡尔看着大时钟上的数据，脸色惨白如纸。
而那道斩击的馀波，竟让大时钟的算力损耗了三成。
“怎么可能……恶魔一号加大时钟的全力防御，连一击都挡不住？”他喃喃自语，看向赤乌恒星系的眼神中，忌惮又多了几分。
虚影看着火星的残骸，微微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终究是跨域投射，力量衰减太多。这杂碎倒是命硬，没彻底魂飞魄散。”
无烬龙皇的声音还在赤乌恒星系的虚空里回荡，那道鎏金虚影已如潮水般退去——先是背后盘旋的赤金火龙虚影化作细碎的火星，再是覆身的龙鳞战甲从肩甲处开始透明，最后连那双蕴含着星辰伟力的眼眸，都成了散入虚空的光尘。
消散的过程中没有丝毫紊乱，每一缕光影都带着力量之王的从容，唯有周身残留的能量涟漪，还在轻轻震颤着破碎的火星残骸。
龙炎悬在虚空之中望着眼前破碎的火星残骸，神体深处那枚龙皇留下的印记微微发烫，一段更清淅的感知顺着印记涌来——
这哪里是什么“一缕力量”，分明是无烬龙皇跨越亿万位面壁垒，从自身本源中生生剥离的意志投影。
那幅跨域传输的画面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无数重叠的位面像堆栈的厚重古籍，每一页都泛着幽冷的空间壁垒光泽，壁垒缝隙中翻涌的暗紫色空间风暴里，裹挟着能将三代神体搅成齑粉的时空刃。
龙皇的意志化作一道赤金流光，在风暴中硬生生撞开一条信道，沿途不知碾碎了多少空间碎片，力量损耗如同决堤的洪水——等抵达赤乌恒星系时，原本能焚灭星系的力量，只剩堪堪凝聚虚影、挥出一击的馀威。
“若不是那卡尔用大时钟给莫甘娜兜底，这一击足够让她魂飞魄散。”龙炎低声呢喃，指尖划过虚空，触碰到那道横贯火星的斩击痕迹，指尖传来灼热的温度，连飘散的岩石碎块都还在泛着暗红，偶尔迸出几点火星。
他转头望向莫甘娜残魂逃离的方向，虚空里还飘着一缕微弱的暗能量，像断线的风筝般朝着宇宙深处逃窜。
可下一秒，龙炎突然皱紧眉头，抬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神体表面的龟裂伤口虽已不再流血，但深层的经脉还在隐隐作痛，无烬龙尊的反噬馀波如同细小的火星，在经脉里时不时灼烧一下。
他瞥了眼身旁被临时能量护罩包裹的彦和阿追：彦腹部的伤口还在渗着金色神血，阿追的雪白翅膀扭曲成诡异的角度，两人都陷入了昏迷。
“不过……我这伤势咋整啊！？”龙炎对着虚空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无奈的吐槽，“还有这俩，再不治估计要留后遗症了。”
“你还好意思说？！”一个带着明显疲惫却依旧尖锐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炸响，正是许久未曾出声的烛照，“无烬龙尊的力量就算是龙皇本尊，当年也是闯过九死一生才彻底掌控，你倒好！融合度连百分之十都不到，就敢硬开完全龙化？嫌命长是吧！”
龙炎猛地一僵，差点在虚空里晃了个趔趄：“烛照？！你可算出声了！刚刚那无烬龙皇的虚影……是你召唤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