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能容忍的。”
陈煚依旧不解,继续问道:“那他们之前为什么不帮我们,而是现在反水?”
陈守度道:“因为之前他们不敢确定,我们是不是要和赵朔对抗到底。如果他们之前反了,投了我们。我们却怕了赵朔,把他们卖了,那不是全完了吗?现在,我们和赵朔再无妥协的可能,他们才决定倒戈一击。”
陈煚点头道:“也有些道理。其二呢?”
“其二,就是蒙古草原全部动员,进行第三次西征了。真神教认为,他们和罗马教信仰的同一个神灵,称罗马教徒为‘得了天经的人’。在他们看来,罗马教诚然可恶,但比赵朔可要好了千万倍了。”
“这次,罗马教将蒙古大汗贵由死死挡住,贵由不得不动员草原的全部力量,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他们觉得,我们安南山高林密,瘴疫遍地,未必就挡不住赵朔的大军。”
陈煚道:“那他们就没有想过,我们真挡不住赵朔的大军怎么办?”
陈守度道:“他们对于此事并不避讳。如果我们安南真挡不住赵朔的大军,他们就继续投奔南面的吴哥王朝,和赵朔周旋到底。或者,直接扬帆出海去欧罗巴。”
陈煚眉头微皱,道:“看来,这帮波斯人有教无国,对我安南并没什么忠心啊!”
陈守度却不以为意,道:“都这时候了,就顾虑不了那么多了。总而言之,这些波斯人和赵朔势不两立,就是我们最好的盟友。有他们里应外合,我们必能大破宋军。然后,再和赵朔的大军周旋到底!”
“好吧,赌了!”
其实,对于安南人来说,相信蒲开宗的话语,风险还是很大的。
现在在富良江之畔,有三万宋军和安南军对峙,其中波斯人的大军五千。
安南要一举击破宋军大营,势必会出动主力的精锐部队。
如果蒲开宗是诈降,安南军一旦战败,恐怕升龙府都保不住。
但话说回来,宋军长期在安南作战,已经积攒了丰厚的在安南地区的作战经验。如果现在安南人按兵不动,以后宋军和赵朔的大军合兵一处,将这些在安南的战争经验传授给赵朔的大军,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陈煚和陈守度,现在就是要赌一赌安南的国运!
就这样,七日后的夜晚,安南五万精锐部队在波斯人防守的地段,偷渡富良江,在深夜中对宋军大营进行偷袭。
宋军前线的主帅,正是名将曹友闻。
其实,曹友闻早就觉得这些波斯人不可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要求不把他们布置在关键地段,并且严密监视。
不过,赵昀和众多宰辅不这么看。
他们觉得,人家波斯人自愿跟随南宋小朝廷来到安南,已经表明了忠心。
如果不重用他们,怎么表明宋国的大国胸襟?
曹友闻也无可奈何。
当夜乱起,安南军中又出现了火药武器,宋军大溃。曹友闻没办法,率领三千亲兵,掩护大军撤退。
然而,大军退走容易,还有遍布安南北方的老弱妇孺呢。
最后,曹友闻率领剩下的一千三百亲军,死守独龙关十七日,为宋军的老弱妇孺撤退争取了时间。
曹友闻身中数箭,血流如注,昏迷不醒,和两百三十七名手下一起,被安南和波斯联军所俘。
蒲开宗的儿子蒲寿庚,此时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他想劝降曹友闻。
毕竟,他麾下的军士甚少。如果能说服曹友闻归顺,再劝其他宋军俘虏投降就容易多了。波斯人的实力强了,在和安南人合作的过程中,话语权也就会更多。
说服他们添加真神教,更是功德无量。
可惜。曹友闻软硬不吃,对什么真神教更是嗤之以鼻。
蒲寿庚大怒,命人将曹友闻绑在一根柱子上,并且让和曹友闻一起被俘虏的宋国军士观看。
他一刀一刀割下曹友闻的皮肉,每刀都割下一片一两左右的肉片,然后问曹友闻降不降。
曹友闻道;“朝廷误信尔等色目人,以至于有今日之祸。但是,我大宋不行,不代表华夏不行!尔等背叛我华夏,赵朔大王定为吾等复仇!既然如此,吾还有什么遗撼的?吾纵然身受千刀万剐,也不会让祖宗蒙羞!”
其后,再不发一言,任凭蒲寿庚施刑。
疼晕了又醒,醒了又晕。
如是三次,曹友闻始终不肯求饶半字,更别提投降了。
眼见曹友闻遭此厄难,他麾下那些被俘的亲兵们都疯了。虽然被五花大绑,还是竭力反抗。最终,被蒲寿庚的手下斩杀殆尽。
曹友闻也惨死独龙关。
其后,安南人和波斯人的联军继续前进。
原本宋国治下的安南人,也群起响应、
宋国小朝廷连战连连败,最后退入了广西和安南边境的三县之地。
赵朔汗国驻扎广西的汉军万户,深恐安南军进入广西,赶紧调了五个千户前去支持,才帮赵昀稳住了阵脚。
但是,当初进入安南的二十万华夏人,只剩下十一万左右。
与此同时,曹友闻的义烈,乃至于被安南人和波斯人的华夏子民的惨状,也传扬开来。
蒲寿庚对曹友闻如此酷虐,那些安南人对于俘虏华夏子民也不遑多让。
一时间,天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