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客官,上回书咱们说到,陆蝉一行在桂林查出怀有身孕,众人悉心照料放缓行程,历经数月跋涉,终于在霜降时节抵达西梁春明城。
今儿个咱们就讲,陆婆婆带着陆蝉、栖霞等人前往西梁药谷,途中会合留守的弟子,穿过三重天然屏障后,众人得以窥见药谷的精妙格局与独特规矩。
西梁药谷,藏于高原山脉深处,地势隐秘非凡,需先后穿过“紫瘴林”“穿云涧”“醉蝶坡”三重天然屏障,方能踏入谷中秘境。
马车轱辘碾过山间碎石,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最终在“紫瘴林”外稳稳停住。
吕不言和冯雷掀开车帘望去,便见林边青石板路上立着三道身影,皆是梳着姑娘家双环髻的女子。
为首一人身着浅绿布裙,发间簪着朵晒干的六角引路花,细看之下,眼角眉梢已染岁月痕迹
——她年方四十,比陆蝶小一岁,正是陆婆婆的二弟子陆蕊。
陆蕊身侧,一名三十来岁的女子背着竹编药篓,指尖无意识绞着篓绳,眼神里满是急切,乃是三弟子陆蜓。
最年轻的那名女子个头略高,攥着个布包,看着二十七、八岁,是四弟子陆葵。
三人早已接到药谷前哨的通报,在此等候多时,见马车停下,当即快步迎了上来。
“师父!您可算回来了!”
陆葵脚步最急,率先冲到近前,眉头拧成一道忧思的结,目光焦灼地扫过陆蝉。
又落在她身边俏生生的栖霞身上,声音里裹着抑制不住的哽咽,尾音都发颤,
“小师妹终于也回来了,真没想到,小师妹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话音未落,陆蕊和陆蜓也已围拢过来。
三人动作齐整,对着鬓角染霜的陆婆婆深深屈膝行礼,裙裾扫过林间碎叶,恭敬地唤了声“师父”
又转向立在婆婆身侧的陆蝶,颔首躬身道“大师姐”。
紧接着,她们纷纷伸出手,有的紧紧攥着陆蝉的手腕,掌心滚烫的温度烫得人眼眶发酸;
有的轻轻抚着栖霞柔软的发顶,指尖触到细腻发丝的瞬间,眼泪便再也忍不住滚落,砸在衣襟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陆婆婆望着围在一起的几个徒弟,浑浊的眼珠里泛起水光。
她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眼角两行温热的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缓缓滑落。
吕不言和冯雷对视一眼,悄然往后退了两步,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久别重逢的温情时刻。
林间顿时静了下来,只剩风穿过枝叶的“沙沙”声,像低低的絮语,温柔地裹着那几声压抑的啜泣,在空荡的林间缓缓漾开。
等众人情绪稍稍平复,吕不言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份热闹又伤感的氛围:
“陆婆婆,人已安全送到,我们二人便先行告辞,不再打扰了。”
冯雷也跟着点头,转身从马车上搬下几个小包裹递过去
——里面是路上买的各式糕点,特意带给药谷弟子们的。
陆婆婆对两人连声道谢,又吩咐陆蕊取来一小袋晒干的醒神草,塞进吕不言手中:
“此草能驱瘴气、解疲劳,二位路上用得上。”
吕不言和冯雷再三推辞不过,收下草药后翻身上马。
马鞭轻轻一扬,马蹄踏起细小的尘土,马车缓缓掉头。
两人回头朝众人挥了挥手,便顺着来时的山路疾驰而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林间弯道后。
目送马车彻底不见踪影,陆蕊才转身对陆婆婆说道:
“师父,此刻瘴气正淡,是入林的好时机。”
说着从布包里取出几片引路花叶,分给众人,
“将叶片贴在衣襟上,能抵挡瘴气侵扰。”
陆婆婆点头应下,率先迈步踏入“紫瘴林”。
淡紫色的瘴气立刻裹挟而来,带着微凉的湿意,而贴在衣襟上的引路花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恰好压过了瘴气里的腐叶异味,让人清爽了不少。
行至“穿云涧”前,陆蜓放下背上的药篓,从里面取出一卷粗麻绳,一端牢牢系在涧边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用力抛向对岸。
“这藤蔓桥经了几日风雨,霜气重,恐有湿滑,我先过去探路。”
她说着足尖轻点地面,身形轻晃间已跃踏上桥面。
脚步循着七星步的韵律起落,每一步落下,桥身的薄霜便融成细小的水珠,顺着藤蔓滴落涧底,发出清脆的声响。
待她在对岸稳稳站稳,朝众人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陆婆婆才领着其他人依次上桥,指尖紧紧攥着麻绳,踩着陆蜓踏过的痕迹,小心翼翼地向对岸挪去。
涧底奔腾的水流声在耳边愈发清晰,激荡着崖壁回响。
过了穿云涧,眼前便是“醉蝶坡”,坡上的醉蝶花开得正盛。
粉白相间的花瓣在风里轻轻颤动,浓郁的甜香顺着风飘过来,刚吸一口,便觉眼皮发沉、昏昏欲睡。
陆葵早有准备,从药篓里掏出油纸包好的醒神草,分给每人一片,叮嘱道:
“含在舌下,别咽下去,能解花香迷醉。”清苦的药味在舌尖散开,瞬间驱散了困意。
众人加快脚步,穿过漫山遍野的醉蝶花,眼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