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为客官,上回书咱们说到,海神教莫鸣人窥得天象,预言圣子方云舒身中双剑、教中天王之位崩塌,竟当场化作青烟魂飞魄散;
方云舒震怒之下,下令严查南唐望月山一带与“霞光”相关之人。
今儿个咱们就讲,那望月山不知即将到来的凶险,仍是一片温馨;
栖霞同归鹤一道返回月湖山庄,竟撞破一桩神庙藏稚子的惊天恶行。
话说此时的望月山,全无江湖纷争的戾气,满是难得的温馨静好。
师伯柏忆安自留下后,日子过得愈发逍遥自在。
或是与骆天峰相对而坐,棋盘之上楚河汉界,黑白棋子交错间,尽显博弈的酣畅;
或是二人围坐炉边,共品新沏的云雾茶,茶香袅袅缠绕指尖,伴着闲话江湖的笑语;
倒让这冬日里清寂的山景,添了几分沁人心脾的闲逸。
月神教大会决议除去幽灵会,栖霞借口心念月湖山庄,几番软磨硬泡,慕容夫妇终究拗不过她的执拗,只得松口放行。
临行前,修远拽着她的衣袖不肯松手,一双大眼睛里满是不舍。
栖霞蹲下身揉了揉弟弟的头发,笑着许诺:
“等姐姐回来,给你带最甜的桂花糕和酥脆的糖画。”
这才哄得小家伙松开了手。
此次返程,栖霞与归鹤同行,身后跟着碧珠和百名鹤影卫。
队伍从南唐湖建府出发,一路向北,经东越国之江郡,再折向淮扬郡。
沿途皆是江南冬日的景致,寒水映疏柳,薄雾笼长堤。
栖霞与归鹤并马而行,腰间皆悬长剑。
栖霞坐骑是那匹银白毛色的“凌云”,归鹤坐骑是那匹枣红色带金色鬃毛的“越影”
栖霞佩的仍是那柄银雪剑,剑身莹白如覆霜雪;归鹤所携则是精心甄选的承影古剑,此剑名取“蛟龙承影、雁落忘归”之意,剑鞘古朴,隐有流光。
两人时而指点着熟悉的风光追忆往昔,时而低声说笑,往日藏在心底的情愫在马蹄声中悄然升温,连空气都染上了几分缱绻。
碧珠知晓二人此刻心境,早和百名鹤影卫一起,默契地与二人保持着数丈距离,如影随形却不扰主。
墨色的衣袍在旷野中连成一片,沉默而肃杀。
行至南唐与东越交界的渡口时,暮色已染红河面。
忽然,两道快马疾驰而来,马上二人腰挎双刀,背上各驮着鼓鼓囊囊的麻布包,直奔前方临江而建的海神庙,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暮色中格外扎眼。
“是他们!”
归鹤的声音骤然绷紧,握着缰绳的手青筋微跳。
栖霞亦眸光一沉——那二人腰间的鸳鸯刀形制独特,正是幼时刺杀归鹤未遂的雌雄双刀客段九旗与上官红衣!
旧恨翻涌间,她与归鹤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当即翻身下马,将马匹交由身后卫卒。
归鹤自然走在她身侧,手肘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臂,两人步伐同步,借着暮色掩护,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海神庙年久失修,前殿蛛网密布,神像蒙尘,空无一人。
二人放轻脚步绕至后殿,只见两匹骏马正拴在廊柱上,却不见刀客踪影。
顺着墙根摸索,西侧一间柴房隐约传出细碎声响。栖霞屈指沾了点唾沫,轻轻点破窗纸,向内望去——
诸位客官您可瞧仔细了!
柴房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多个孩子,男女皆有,最大的年纪不过七八岁,个个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显然是被喂了迷药。
段九旗正烦躁地踢着墙角,粗声抱怨:
“这帮小崽子最小的五岁,最大的八岁。考察下来,练武资质都不错,性子却野得像头驴,真难摆弄。幸亏喂了强效迷药,能睡上三天三夜,再捆得结实些,插翅也难飞。”
“九哥莫急,等咱们把这事办妥,欧阳护法定然少不了赏赐。”
“最好能封个堂主当当!”
段九旗眼中闪过贪婪,随即又懊恼道,
“可惜了,原本要三十个,两个逃跑被抓回打死,两个不听话被活活揍死,还有一个生病没撑住,现在只剩二十五个了。”
“这叫优胜劣汰。”
上官红衣不以为意,刀尖在掌心轻敲,
“那五个本就没福分当海神教的弟子。剩下这些运气好的,将来说不定还能当上圣子圣女,享尽荣华呢!”
二人说罢,合力拖出一辆带轮板车,将昏迷的孩子像搬货物般随意扔上去。
来来回回几趟,把孩子们全拉到后门海岸。
那里早停着一艘乌篷大船,二人毫不怜惜地将孩子一个个抛进船舱,动作快得像在丢弃杂物。
片刻后,大船扬帆起航,刚驶出数丈远,身后突然传来凌厉的破空声。
段九旗刚要回头,后颈便挨了一记重掌,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上官红衣反应稍快,拔刀欲挡,却被归鹤一脚踹在手腕,鸳鸯刀“呛啷”落地,人也被栖霞反手按在了船板上。
“快交出解药!”
归鹤反手抽出玄夜匕首,冰凉的刀刃死死抵住段九旗的脖颈,眼神冷得像结了冰。
上官红衣见段九旗性命攸关,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从怀中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