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死心。乾丁道士也是机灵,扔枚假玉佩暂且平息了纷争,可难保没人看出破绽。
咱们此行本就路途凶险,如今又遇上这档子事,怕是会有宵小之徒趁机作乱,咱们得更加谨慎才行,万万不能大意。”
“你说得对,江湖势力混杂,我们尽量低调行事,别卷入这些是非。”
众人跟着鹤影卫入城。
如今临近年关,街道两旁的店铺虽照常敞开着门,货架上也摆着些喜庆物件售卖,却少见往来主顾;
那些陈设的货物上,已然蒙了一层薄尘,反倒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萧条。
刚行至安福客栈门口,一阵激烈的争执声便从店内传了出来,冲破清晨的静谧。
“我说那白鲤玉佩肯定还在蓬莱!乾丁那小子分明是想自己私吞!等老子集齐人手,非得再去蓬莱搜个底朝天,扒了他的皮不可!”
一个粗嘎的嗓门嘶吼着,满是蛮横。
另一个声音立刻反驳,带着几分不耐与算计:
“莫真人何等人物,一言九鼎,说送出去了便是送出去了,你再去也是白费力气!去北齐碰碰运气——
虎双翼刚占了金景城,城里的官宦富户来不及逃难,府中定藏着不少宝贝,抢一笔够我们快活好几年!”
慕容栖霞与萧归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了然——乱世之中,这类趁火打劫的江湖盗匪屡见不鲜。
二人未多停留,迈步走入客栈。
掌柜的见他们一行人气度不凡,慕容栖霞与萧归鹤身着劲装,气质卓然,身后鹤影卫个个身姿挺拔、神色肃穆,腰间皆配着兵刃,一看便非寻常商旅,连忙堆起谄媚的笑迎上来:
“客官里边请!楼上还有上好的包厢和客房,小的这就引您上去!”
说着,便殷勤地引着众人上了二楼僻静的包厢,又忙不迭地吩咐伙计上茶。
刚坐下,阿志便端着伙计送来的茶水轻步走入,将茶杯一一摆放妥当,随即俯身,压低声音道:
“师父,楼下那伙人看着像是常年在边境流窜的盗匪,听他们口气,是打算去北齐趁乱劫掠,还提到了什么‘白鲤玉佩’‘莫真人’。”
慕容栖霞端起茶杯,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沿,目光透过窗棂落在楼下冷清的街道上,语气平静:
“不用管他们,一群乌合之众,翻不起什么大浪。我们先在这儿休整半日,养足精神,夜里也好防备。”
她转头看向萧归鹤,眼神多了几分凝重:
“归鹤,你安排几个细心的弟兄,悄悄打听清楚汴州的路况——
如今北齐战乱四起,除了虎双翼的乱军,还有不少散兵游勇聚集,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尽量避开那些是非之地,免得节外生枝,耽误行程。”
“好。”
“我这就去安排,让他们顺带留意一下城内有没有海神教的踪迹。”
说罢便转身出了包厢,对门外等候的鹤影卫低声吩咐几句,众人即刻分头行动,悄然融入客栈与街巷的人流中。
待房间安排妥当,萧归鹤折返包厢时,见慕容栖霞正端坐于案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银雪剑的剑柄。
“别担心,我已让人打听路况,也加派了人手警戒。我们一定能顺利抵达金景城,我定不会让海神教,或是这些盗匪、乱党靠近你半步。”
慕容栖霞抬眸看来,少女清澈的眼底没有半分惧色,反倒透着几分坚定,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我不是担心自己。”
她顿了顿,目光望向北方,语气中带着一丝忧戚,
“是想着北齐百姓此刻正流离失所,饱受战乱之苦。我们得尽快找到赵怀瑾,亲眼看看他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般,能担起平定乱世、安抚民心的担子。”
话音稍落,她收回目光,神色愈发郑重:
“莫真人与白鲤玉佩之事,虽看似与我们无关,但如今江湖乱象已起,海神教在暗中兴风作浪,盗匪也敢公然劫掠,前路必定凶险。
往后行事,你我需多留意周遭动静。平时我们行事低调,我用柴尔清的银雪剑法,你用你的寒月剑法,尽量不暴露身份。
但若遇强敌,我们便以‘霞光鹤影’双剑合璧应对,不可有半分大意。”
萧归鹤望着她眼中的担当与沉稳,心中愈发信赖,郑重颔首:
“好,都听你的。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与你并肩而立。”
次日天未亮,夜色尚未完全褪去,晨露凝结在屋檐与草木上,泛着清冷的光。
一行人已收拾妥当,悄无声息地离开安福客栈。
凌云与越影两匹骏马踏着晨露疾驰在前,慕容栖霞一身劲装,腰间银雪剑在熹微晨光中泛着莹润冷光;
萧归鹤紧随其后,承影剑随马身轻晃,剑穗无声摆动。
鹤影卫们分成前后两队,护送着二人,一行人马蹄声急促,朝着北齐汴州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的安庆郡渐渐被扬起的烟尘笼罩,最终缩成一个模糊的影子,消失在视野尽头。
前路漫漫,既有战乱的阴霾,又有江湖的诡谲,他们却步履不停,只为心中的道义与未竟的使命。
接下来霞鹤一行踏入北齐。
两国交界的汴州当前如何?
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