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不给岳贵仁解释的机会。
领导想用一个人,会有一千种理由证明这个人行,如果不想用一个人,也会有一千个理由说这人不行。
岳贵仁是官场老江湖,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他让孙新明当秘书心切,另外潜意识里认为宁心远不行,如果在办公厅的权力范围内,他说谁不行,谁就是不行。
然而,现在不是他说谁不行的事,而是省领导说谁行的事,他的嘴大,还是省领导的嘴大?
见岳贵仁反对宁心远当他的秘书,王信干脆不和岳贵仁多说了,如果在此之前,岳贵仁反对,他不得不再考虑考虑,但现在他认定宁心远了。
不和岳贵仁多说,先让宁心远给他作秘书,造成既成事实后,办公厅不同意也得同意。
办公厅的权力再大,能大的过省领导吗?
办公厅是为谁服务的?
那是为省领导服务的,服务的不好,省领导还要批他们呢。
王信挂了电话。
宁心远说了一句:“谢谢您,王省长。“
王省长点点头道:“小宁,你就到秘书室坐着吧,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是我的秘书,后续的事我来处理。
宁心远郑重向王信鞠了一躬。
姜玉奇从王信的办公室出去之后,一肚子狐疑,没回到九处的办公室,而是去找了分管九处的袁达功。
到袁达功办公室的时候,正看见督查处的那名副调研员在里面和袁达功说话。
副调研员过来找袁达功,一是说一说督查处人事调整的事,二是和袁达功沟通一下,看他有没有机会去给王信当秘书。
袁达功作为分管人事的办公厅副主任,也想着向王信推荐个秘书,如果推荐成功,对他自然有好处,所以副调研员提出来这个事,他并不反对,但不敢保证能推荐上。
至于督查处调整的事,他不置可否,跟副调研员打哑谜,当领导的,在人事上哪能和下属说的那么清楚,除非与下属是一种铁杆的关系。
袁达功有些不耐烦,正好瞧见姜玉奇过来,就叫了一声,副调研员见状,知趣地走了。
姜玉奇进来后,凑到袁达功,小声说起了刚才见到的情况。
话刚说到一半,袁达功的眼珠子立起来了,等姜玉奇讲完,说:“你说的可是真的?”
姜玉奇急道:“袁主任,我怎么敢和您说假话,他说他叫宁心远,是离退休老干部处的,我不认识他,但他一说,我就想起来厅里今年招考公务员,有一个就叫宁心远。
袁达功坐不住了,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在王省长的办公室?说是领导安排,是哪个领导安排的?哪个领导会安排一个刚考上公务员的小屁孩去王省长办公室?除非王省长之前与他认识。”
姜玉奇道:“那宁心远是不是与王省长有着什么关系啊?不然,不太可能出现在王省长办公室。”
袁达功皱着眉头,无法相信宁心远与王信有着关系的情况,如果有关系,王信没到省里任职之前,岂能不帮宁心远打个招呼?
“我去问问岳主任。”
到了岳贵仁办公室,一说。
岳贵仁脸色不太好看地道:“王省长跟我讲,要用宁心远当他的秘书。”
袁达功几乎惊掉了下巴,说道:“小宁刚参加工作,啥也不懂,让他给省领导当秘书,他能胜任吗?王省长为什么要这么做?”
岳贵仁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现在能知道的是,王省长用宁心远当秘书,可能与周希民有关。”
袁达功道:“怎么会与他有关?”
岳贵仁把身子往老板椅子上一躺,说道:“这就是拜你所赐了,你非要让小宁去离退休老干部处,别人在离退休干部处待那么长时间,没见弄出什么动静,人家小宁一去,就和周希民成了忘年交。
小宁每天陪周希民打乒乓球,打的周希民开开心心,周希民专门打电话给我,让我把小宁从离退休干部处调出去,我没答应。
谁知周希民与王省长有交情,王省长一来就去看望他,周希民竟将小宁叫了过去,不但与王省长见了面,还陪王省长打了乒乓球,我估计,是小宁乒乓球打的好,得到了王省长的欣赏,王省长才想用他当秘书。”
岳贵仁的话一说完,袁达功的脑袋快要炸了,他抽了哪门子风,想让宁心远去离退休老干部处工作?
但这是马后炮的想法,在当时的情况下,不让宁心远去离退休干部处,能让宁心远到哪去?总不能让宁心远去秘书处、综合处去吧?
人事处也是好部门,不好安排宁心远去。
都怪康友仁在背后撺掇他把宁心远从督查处调出去,宁心远如果一直待在督查处,就没了这样的际遇。
袁达功懊恼地想打自己的脸,他不甘心地道:“是不是不是这个原因?王省长与宁心远会不会有着其它关系?”
岳贵仁道:“有啥关系?如果有着至亲的关系,王省长反而不好用小宁当秘书,如果是其它普通的关系,王省长也不可能这么做,顶多和我打个招呼,让我照顾一下小宁得了,不会用小宁当秘书。”
袁达功寻思寻思,说道:“也就是说,无论王省长与小宁有没有着特殊的关系,都不应该用小宁当秘书,所以,这事与周希民关系也不大,周希民再怎么推荐,王省长也不该这么做,岳主任你说是不是?”
讲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