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象中的喜悦或激动,只有无尽的苦涩与沉重。这被誉为宇智波力量与诅咒像征的血继限界,此刻在他眼中,却是用父亲的性命换来的、染血的馈赠。
他抬起微微颤斗的手,轻轻触摸着自己的眼角,感受着那异样的、阴冷而灼热的查克拉流动。
“父亲…”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风箱,“这就是…你最后教导给我的东西吗?”
单勾玉的写轮眼,在凄冷的月光下,闪铄着冰冷而悲伤的光芒,如同夜空中一颗孤独的、泣血的星辰。
第二天,真治没有去学校。他换上了干净的忍族服饰,直接前往火影办公楼。
他的神情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以往更加沉静,但那沉静之下,却仿佛有暗流汹涌的深海。眼眸深处,那枚新生的勾玉不再刻意隐藏,若隐若现的旋转这,为他原本清秀的面容平添了几分锐利与冰冷的距离感。
经过通报,他走进了那间像征着木叶最高权力的办公室。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烟斗中升起的袅袅青烟模糊了他的面容。他看着走进来的真治,眼神复杂,蕴含着惋惜、了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关于宇智波山风阵亡的详细报告,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桌上。
“火影大人。”真治躬敬地行礼,声音平稳得不象一个刚刚经历丧父之痛的九岁少年。
“真治啊…”猿飞日斩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节哀。你的父亲,是木叶的英雄,他的牺牲,村子永远不会忘记。”
“感谢火影大人。”真治抬起头,目光毫无避讳地直视三代火影,眼中那枚单勾玉清淅地浮现出来,缓缓转动,“我申请提前从忍者学校毕业,即刻奔赴前线。”
猿飞日斩微微蹙眉,语气温和却带着劝阻:“真治,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你还年轻,战争并非儿戏,那是残酷的绞肉场…”
“火影大人,”真治打断了他,语气坚定却不失礼数,“我并非一时冲动。我已开启写轮眼,具备了下忍以上的实战能力。我的父亲为守护木叶和同伴而牺牲,我无法安然坐在教室里,享受他用生命换来的和平。请给我一个机会,继承父亲的意志,为木叶而战,也为…亲自踏上他走过的路,理解他最后的决择。”
停顿了一下,真治继续缓缓说道,“一直待在温室里,永远也无法成长为参天巨树,而我要面对的敌人,恰好是一株在忍界投下大片阴影的参天之树。”
他的理由充分,态度坚决,更关键的是,那枚像征着宇智波力量的写轮眼,就是最具说服力的实力证明。在战争时期,尤其是现在这样面临多国同时开辟战场的复杂局面的压力,任何一份实时战力都弥足珍贵。
猿飞日斩沉默地吸着烟斗,烟雾后的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眼前这个过早背负起沉重命运的宇智波少年。最终,他缓缓地、沉重地点了点头:“好吧。你的申请,我批准了。你会被编入急需补充人员的队伍,但我不会安排你前往雨之国前线!”
停顿了一下,猿飞日斩才继续说道,“这是为了避免你因为仇恨的冲动,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感谢火影大人!”真治深深鞠躬,动作标准而有力,“我明白,现在的我还远远不是山椒鱼的对手,但是我对我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终有我手刃仇敌的那一天!”。
离开火影办公楼,阳光有些刺眼。在返回族地的必经之路上,他遇到了显然已等侯多时的波风水门和旋涡玖辛奈。
“真治!”玖辛奈快步冲上前,火红的头发如同燃烧的火焰,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你…你没事吧?我们听说山风叔叔的事…还有,你要去前线?”
水门也走上前,那双湛蓝的眼眸中充满了沉重与理解:“真治,节哀。山风叔叔是一位真正的英雄。”他的目光落在真治额头的护额和那双似乎与以往不同的眼睛上,“你已经决定了吗?”
“恩。”真治点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已经毕业了。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必须踏上的道路。”
“太危险了!”玖辛奈急道,眼中甚至泛起了水光,“那可是前线啊!”
水门伸手轻轻按了按玖辛奈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他看向真治,眼神变得无比认真和坚定,伸出了自己的拳头:“我明白了。那么,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我也会努力变得更强,保护好村子和大家。我们…未来一定会在战场上并肩作战。”
真治看着水门那如同天空般澄澈而坚定的蓝眼睛,又看了看旁边咬着嘴唇、强忍泪水的玖辛奈,心中那片被冰雪复盖的荒原,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渗入了一丝暖意。他也伸出拳头,与水门的拳头轻轻一碰,发出了一个简短的、却重若千钧的音节:“啊,约定好了。”
玖辛妮看着他们,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后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手工编织的、样式略显粗糙却充满心意的红色护身符,不由分说地塞到真治手里:“这个…给你!里面注入了我的查克拉!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一定!”
真治接过那还带着少女体温和淡淡清香的护身符,紧紧握在手心,仿佛握住了了一份沉甸甸的祝福与牵挂。“谢谢,玖辛奈。”他露出了一个这些天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带着温度的笑容,尽管那笑容背后是化不开的悲伤与决绝,“等我回来。”
他没有再回头,对两位挚友点了点头,转身,迎着阳光,大步走向宇智波族地的方向,走向那条注定充满硝烟与血火的征途。阳光将他离去的背影拉长,额头上那枚木叶护额,以及紧握在手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