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些“英雄咏叹调”信号最强的城市，这条曲线，甚至，开始有了微弱的，向下的趋势！
“有效！真的有效！”
一名数据分析员，激动地大喊起来。
会议室里，爆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欢呼。
他们，用一种看似最“唯心”的方式，第一次，成功地，对“收割者”的攻击，进行了有效的抵抗！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看到一丝曙光，而松了口气时。
萧明初的脸色，却猛地一变。
他感觉到，整个世界的“底层逻辑”，开始发生一种更加剧烈、更加根本性的……“抖动”！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试图，抽走支撑这个世界运转的，一根最重要的……支柱。
深黯之母的警告，在他脑海中回响。
“下一步，它会抹除一个更基础的物理概念……比如……‘摩擦力’……”
不，不是摩擦力！
萧明初的太极眼眸疯狂旋转，他“看”到了！
那只无形的大手，这一次，伸向的，是比“摩擦力”更加底层，更加抽象，也更加致命的……
“因果律”！
就在他“看”到这一切的瞬间。
指挥中心里，一名正在飞速敲击键盘的程序员，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他茫然地看着屏幕上，那一行行复杂的代码。
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奇怪……我为什么要敲这些东西？”
“敲了……又有什么用呢？”
那名程序员的困惑，象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小王，你怎么停了？快，计算下一个英雄故事的共鸣频率！”他的组长催促道。
那个叫小王的程序员，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的组长。
“组长……我为什么要计算？”
“计算了，就能抵抗‘收割者’吗？”
“我们努力了，就一定有结果吗？”
他一连串的反问，让整个指挥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这些问题，听起来，象是一个人在工作压力下的抱怨。
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那不是抱怨。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最根本的……质疑。
对“努力”与“收获”之间，必然联系的质疑。
秦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第二次抹除……开始了。”
这一次，比“蓝色”的消失，更加隐蔽，也更加致命。
“收割者”没有夺走任何实体的东西，它只是悄悄地，在人类的集体潜意识中，剪断了那根名为“因果”的线。
影响，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席卷了全球。
一个正在田里辛勤耕作的农民，突然，扔掉了手里的锄头，躺在了田埂上。
他看着天，眼神空洞。
“种地……好累啊。”
“反正种了，也可能被冰雹砸了，也可能歉收。”
“还不如躺着。”
一个正在实验室里，为了攻克癌症而连续奋战了七十二小时的科学家，突然，关掉了所有的仪器。
他靠在椅子上，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做这些实验，有什么意义呢？一次次的失败。”
“就算成功了，人，不还是会死吗？”
一个正在为奥运会而进行极限训练的运动员，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杠铃。
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拿了金牌，又能怎么样呢？过几年，不还是会被人忘记？”
……
努力，就会有收获。
付出，就会有回报。
奋斗，才能改变命运。
这些曾经被人类奉为圭臬，驱动着整个文明滚滚向前的最基本信念，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崩塌！
人们，开始忘记“努力”与“结果”之间的联系。
社会，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前所未有的“大停滞”。
工厂的流水线，慢了下来。
城市的交通，变得拥堵而混乱，因为很多司机，开着开着，就突然觉得“开车好麻烦”，然后把车扔在路边，自己走了。
学校里，朗朗的读书声，消失了。
学生们趴在桌子上，茫然地看着黑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学习这些枯燥的知识。
“英雄咏叹调”的广播，还在继续。
但，效果，已经微乎其微。
因为人们，连“为什么要成为英雄”都开始质疑了。
“英雄那么辛苦，最后还不是会死？”
“我为什么要去反抗？躺平了，不是更舒服吗？”
一种名为“虚无”与“躺平”的思潮，如同真正的瘟疫，席卷了全世界。
全球的生产力，在十二小时内，暴跌了百分之七十！
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天，整个人类文明，就会因为所有人都放弃了生产和维持社会运转，而彻底崩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