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天飞机,在撕裂的、灰蒙蒙的天穹下,划过一道孤独的轨迹。
它正在接近,世界的北极点。
机舱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深海。
林风的十指在虚空光幕上疯狂跳动,形成一片残影,但他的额头,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不行……所有的探测信号,在进入北极圈范围后,都石沉大海。”
“那里,不是一片冰原。”
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技术人员面对无法理解的伟力时的挫败感。
“那里,是一个信息的‘黑洞’,一个规则的‘绝对领域’。”
慕容婉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擦拭着一柄由她自身不朽金身之力凝聚出的金色长枪,璀灿的金光,在这片昏暗中,散发着唯一的暖意。
她的战意,已经提升到了顶点。
萧灵萱安静地坐在窗边,凝望着外面那片越来越近的、泛着诡异蓝光的白色世界。
她的“冰神蝶”血脉,正在发出刺骨的寒意,象是在警告,也象是在……悲鸣。
“我们到了。”
她轻声说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架航天飞机,猛地一震!
不是撞击。
而是,被“冻结”了。
从物理层面,到能量传导,再到信息流动,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刹那,陷入了“绝对静止”的状态。
航天飞机就那样,以一个倾斜的姿态,诡异地,悬停在了半空中。
机舱门,无声地,化为了冰晶粉末。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他,就那样,踏着虚空,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古老的、雕刻着繁复冰纹的白色祭司长袍,面容俊美而苍白,一头及腰的冰蓝色长发,无风自动。
他的眼睛,是纯粹的深蓝色晶体,不带任何生命的情感,只有法则的冰冷与威严。
他,就是北极皇。
“萧家的血脉……”
北极皇的目光,直接越过了林风和慕容婉儿,落在了萧灵萱的身上。
他的声音,仿佛是万年冰川碎裂时的回响,宏大,而空洞。
“一个,是‘冰神蝶’的完美觉醒者。”
他的目光,又仿佛穿透了无尽的空间,看到了正在南极深渊中的萧明初。
“另一个,是连我都无法看透的‘混沌’异数。”
“你们兄妹,真是,我萧家,最大的‘罪孽’。”
“罪孽?”
萧灵萱站起身,直视着这位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先祖”,声音清冷,却毫不退让。
“守护世界,何罪之有?”
“守护?”
北极皇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近似于“嘲讽”的波动。
“三百年前,我也曾想‘守护’这个世界。”
“我,萧无极,萧家有史以来,最接近‘门’之终极的天才。我尝试,将那失控的混沌之力,纳入秩序,为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注入新的生机。”
“但我失败了。”
“我被混沌反噬,被家族当做‘污染物’,封印在这北极的‘天启内核’之中,永世沉沦!”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充满了无尽的怨恨与不甘!
“是这个世界,背叛了我!是萧家,背叛了我!”
“现在,我与‘天启内核’融为一体,我,就是新的世界意志!我将用绝对的秩序,绝对的冰封,来‘修正’这个错误的世界!”
“而你们……”
他伸出手,指向萧灵萱。
“你们这些蕴含着‘变量’的血脉,就是,必须被清除的‘bug’!”
话音未落!
整个世界,瞬间,化为了深蓝!
一道道由纯粹法则构成的冰之锁链,凭空出现,封锁了时间与空间,朝着三人,缠绕而去!
“休想!”
慕容婉-儿娇叱一声,不朽金身光芒大放,金色长枪化作一道流光,狠狠地,刺向了那些锁链!
“铿锵!”
金铁交鸣之声,刺耳欲聋!
然而,那足以洞穿山脉的枪尖,在触碰到冰之锁链的瞬间,竟被一层深蓝色的冰晶,迅速复盖,前进的势头,戛然而止!
“我的‘冰’,是‘规则’。”
北极皇的声音,冷漠地响起。
“你的‘金’,只是‘物质’。物质,如何,对抗规则?”
“咔嚓!”
金色长枪,寸寸碎裂!
慕容婉儿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金色的血液,身体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寒意,震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机舱壁上,瞬间被冻结成了一座金色的冰雕!
“婉儿姐!”萧灵萱惊呼。
“数据……冻结……逻辑……崩塌……”
另一边,林风的身体,也开始变得僵硬,他周围的光幕,被一层层蓝色的乱码复盖,最终,彻底熄灭。
他的意识,在接触到对方的法则领域的瞬间,就被强行“格式化”了。
转眼间,只剩下萧灵萱一人。
“看到了吗?这就是‘变量’在‘绝对秩序’面前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