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伤亡三万,虽未拿下外围城墙,但已把矮人的防线逼到了极限。”
罗恩站在高台上,望着远处黑岩要塞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很好。再给他们半个月,等费奥纳冠军把他们的锐气磨尽,就是我们拿下黑岩要塞的时候。”
黑岩要塞的夜里,寒风卷着雪粒,吹过千疮百孔的外围城墙。
加尔维斯看着身边疲惫的士兵,听着远处联军大营的号角声,心里第一次生出了绝望 —— 他知道,费奥纳冠军的箭雨还会再来,联军的冲锋还会继续,而矮人最后的精锐,已经快撑不住了。
黑岩要塞的风雪从初冬刮到了深冬,城墙上的血冰冻了三层,最厚的地方能埋住半个人,断箭、碎盾和冻硬的尸身嵌在里面,象一片狰狞的 “铁骨冰林”。
两个月的拉锯战,没有一天停歇 —— 联军每天用投石机砸城墙,用费奥纳冠军的箭雨收割守军,偶尔发起一次冲锋,把矮人的防线往内逼一寸;
而矮人只能靠着残存的意志,用尸体堵缺口,用冻裂的手攥着断斧,在寒风里硬撑。
加尔维斯的玄铁战锤早就没了光泽,斧刃卷得象块废铁,他踩着没膝的血冰巡查城墙时,每一步都要拨开挡路的尸身。
手里的战报被冻得发硬,上面的数字刺得他眼睛发酸:“两月累计战死:矮人联军一百五十六万(援军损失九十万,原要塞残兵损失六十六万),精灵族仅剩十三万(近半冻病无法作战),合计剩馀兵力不足一百八十万;
粮草仅够撑十日,火龙炮全毁,箭矢只剩削尖的木棍。”
他抬头望向联军大营,那里的紫色棉布甲士兵依旧列着整齐的方阵,每天都有新的队伍从后方赶来,象永远也流不尽的潮水。
“将军,东墙又有十几个弟兄冻僵了,拉下来时已经没气了。”
亲卫队长的声音发颤,他的左手冻掉了两根手指,裹着肮脏的破布,“联军今早又用箭雨扫了一遍南墙,莱奥纳多统领的精灵游侠…… 已经没力气搭弓了。”
加尔维斯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南墙的矮人士兵缩在城垛后,有的裹着同伴的尸体取暖,有的怀里揣着啃剩的冻马骨,连抬头看联军的力气都没有。
精灵游侠们挤在箭塔里,绿色斗篷上结着冰碴,年轻的游侠冻得直哭,却连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 —— 他们本就畏寒,两个月的深冬熬战,早已把最后的锐气磨成了霜。
嘉文裹着一件破旧的兽皮袄,站在城墙最高处,望着远处联军的新兵方阵,眼神里的愤怒早被两个月的困惑磨成了钝痛。
他的玄铁盔丢在了上个月的冲锋里,额头上的伤疤结了冰,每到阴天就疼得钻心。
“两个月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象被寒风刮过的木头,“天狼领人口才一亿多,就算全民皆兵,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黑铁级职业者 —— 他们到底是从哪弄来的兵?”
他不是没试过找答案。
上个月,矮人俘虏了三名天狼领新兵,可无论怎么审问,那三人只会重复 “服从命令” 四个字,既不知道自己的家乡,也不知道为什么打仗,最后咬舌自尽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后来又在战场捡到过联军的干粮袋,里面只有压缩的麦饼和一块冻硬的肉干,根本不够正常职业者消耗 —— 可那些紫色棉布甲士兵,每天只吃这么点,却能扛着盾牌冲一整天,连喘气都不重。
“殿下,我们查过了,天狼领的补给线一直通到横断山脉后方,可派去袭扰的小队,连影子都没摸到就被灭了。”
莱奥纳多裹着厚厚的兽皮,走到嘉文身边,他的长弓早就断了弦,只能握着一把短刃,“那些新兵…… 不象活人。他们没有恐惧,没有疲惫,甚至没有呼吸的起伏,就象…… 就象被施了咒的木偶。”
加尔维斯也跟着点头,语气里满是无奈:“我们的探子传回消息,天狼领的村庄里根本没人征兵 —— 那些新兵象是凭空冒出来的,穿着统一的布甲,拿着统一的武器,连走路的步幅都一模一样。殿下,或许罗恩真的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比如…… 禁忌的募兵魔法?”
“魔法?” 嘉文冷笑一声,指着下方的联军方阵,“就算有魔法,也需要魔核和资源!
培养一名黑铁级职业者,至少要十颗下品魔核和半年训练,他两个月补充了上百万士兵,得耗掉多少资源?
天狼领就算开拓横断山脉赚了钱,也经不起这么造!”
他想起父皇嘉伦之前说的 “拖到天狼领资源崩溃”,可两个月过去了,联军的投石机还在砸,费奥纳冠军的箭还在射,新兵还在源源不断地来 ——
反观矮人,不仅兵力折损过半,连取暖的柴火都快没了,昨晚甚至有十几个士兵偷偷开了西城门逃跑,被莱奥纳多的游侠抓回来时,个个冻得只剩半条命,嘴里还喊着 “不想打了”。
“轰隆 ——” 联军的投石机又开始轰鸣,裹着油脂的石弹砸在北墙上,震得城砖簌簌往下掉。
嘉文下意识地躲到城垛后,一块碎石擦过他的骼膊,留下一道血痕。
他看着城墙上慌乱的士兵,看着联军方阵里新补充的紫色身影,突然觉得一阵无力 —— 这两个月,他象在和一团看不见的雾作战,明明对方的人口、领地都不如矮人王国,却能象填不满的深渊,不断吞噬着矮人的兵力和希望。
联军大营里,罗恩站在高台上,望着远处瑟瑟发抖的矮人守军,指尖划过传讯水晶。
莱戈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