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罗恩。”
他的声音比北境的寒风更沉，“我把寒鸦令交你，是信雪狼家族的风骨，更信莉迪亚教出的儿子。但我必须把丑话说在前面——若你动了查理家族的心思，别说寒鸦家族，就是南境的红龙家族、西境的金狮家族，乃至东境的羽蛇神家族，都会把你当成公敌。”
他顿了顿，伸手点了点桌案上的家族谱系图——那是用兽皮鞣制的古图，查理家族的金色巨龙徽章与四大家族的图腾缠绕在一起，金线绣出的联姻纹路在火光照下泛着陈旧的光泽。
“千年了，四大家族靠与皇室的联姻拴在一条船上，哪怕是当年雪狼家族与寒鸦家族结亲，都要先递国书向查理皇室报备。这不是情谊，是刻在血脉里的规矩。”
罗恩闻言，指尖轻轻敲了敲自己面前的龙血酒杯，暗红色的酒液泛起细微涟漪。
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抬眸看向克烈，墨色的眸子里映着炉火的光，却透着远超年龄的沉稳：“外公，在您眼里，我罗恩是会为了权势，打破千年盟约、背信弃义的人？”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克烈的心湖，他看着外孙平静的面容——没有少年人的狂傲，也没有权臣的算计，只有一种历经沙场后的通透。
他当然清楚罗恩的行事风格，只是北境的位置让他不得不慎。
克烈重新端起瓷杯，将杯底残存的冷茶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心底。
他放下杯子时，指节微微泛白，最终化为一声带着无奈却又藏着疼爱的轻笑：“呵呵，希望老夫今日这步棋……没有错付。”
他抬手拿起桌案上的寒鸦令，轻轻推到罗恩面前，令牌上的寒鸦纹路在火光照下骤然亮起，“寒鸦家族的五大称号骑士团，听你调遣。但记住——查理家族的事，除非他们先动你，否则不许碰。”
罗恩看着面前的寒鸦令，指尖抚过冰凉的金属表面，抬头时眼中满是郑重：“外公放心，我若要动查理家族，必然是他们先破了盟约。在此之前，我只会守着雪狼与寒鸦的疆土，护着两族的人。”
炉火噼啪一声，溅出几点火星，落在地上很快熄灭，却仿佛点燃了两大家族之间更深的羁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