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沈知楠扶着他的手踏下马车时,发间的鸾枝玉簪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凤仪宫内,皇后正与太子夫妇闲话。珠帘响动的刹那,三人同时抬头,只见萧珩牵着沈知楠缓步而入。萧珩虽还是面无表情,但目光却始终未离身侧之人,连行礼时都未松开交握的手。
"儿臣给母后请安。
"萧珩的声音比平日柔和三分。
"儿臣给母后请安。
"沈知楠跟着行礼,脸颊微红,却未如往常般急着抽回手。
皇后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凤眸在二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下首的萧景用手肘轻碰楚明澜,压低声音道:
"这次铁树不止开花了,貌似还结果了。
"
楚明澜警告地瞪他一眼,用团扇遮着唇道:
"等会当着知楠的面,别打趣。她脸皮薄。
"
"那我等会趁二弟一个人的时候再说。
"萧景笑得促狭,被太子妃在桌下狠狠踩了一脚。
皇后将小儿子的互动尽收眼底,唇角微扬:
"起来吧。
"
两人坐下,几人闲话一阵,皇后轻摇团扇,对两个儿子道:
"你们两个小子,去御书房吧。你们父皇一早就交代了,让你们进宫就过去。
"
萧景爽快应声:
"好。
"转头却见萧珩仍坐在原处,那张素来冷峻的脸此刻绷得紧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沈知楠——活像只被夺了食的大型犬。
"咳
"萧景憋笑憋得胸口发疼,故意提高声调,
"二弟?父皇等着呢。
"
萧珩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临走前还借着袖摆遮掩,偷偷捏了捏沈知楠的指尖。那副依依不舍的模样,看得萧景差点当场笑出声——谁能想到昔日战场上杀伐果决的晋王,如今竟会为片刻分离露出这种表情?
"快去。
"皇后忍俊不禁地摆手,
"本宫还能吃了你媳妇不成?
"
萧珩抿了抿唇,终于转身大步离去。只是走到殿门口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沈知楠正低头饮茶,发间那支他亲手雕刻的鸾枝玉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路过御花园的小径上,萧景终于憋不住笑出声:
"二弟,你方才那眼神
"他模仿着萧珩的表情,
"活像被抢了糖的孩子!
"
萧珩冷冷扫他一眼,耳根却微微发红:
"闭嘴。
"
"好好好,我不说。
"萧景举手投降,却还是忍不住调侃,
"不过你总算想通了?早这样多好,白浪费那么些时日。
"
萧珩没有回答,只是不自觉地摸了摸袖袋——那里还装着今晨拾起的帕子。阳光透过树隙,在他玄色衣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想,那些独自雕刻玉簪的深夜,那些隐忍不发的思念,那些辗转反侧的痛楚从今往后,都不必再有了。
萧珩与萧景刚转过一丛秋海棠,迎面便撞见了踱步而来的皇帝。二人连忙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
皇帝随意摆了摆手:
"今日南境捷报,政务都处理完了。走,去你母后那边用膳。
"
"父皇,
"萧景忽然笑得意味深长,
"不如在此小坐片刻?儿臣有些趣事要说与您听。
"
皇帝眉梢一挑,目光扫过一旁萧珩骤然阴沉的面色,顿时了然。他捋须笑道:
"好啊,去亭子里说。
"转身时朝萧景使了个眼色,父子俩默契地加快了脚步。
萧珩站在原地,看着前方交头接耳的两人,额角青筋直跳。秋风卷着落叶打在他朝服下摆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二弟,
"萧景回头招呼,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怎么不走了?
"
萧珩深吸一口气,玄色衣袖下的拳头松了又紧。最终,他还是迈步跟了上去——虽然脸色臭得能吓退三丈内的宫人。
六角亭中,皇帝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
"快说,什么趣事?
"
萧景凑近父皇耳边,把刚才在凤仪宫的见到的说了一遍。
皇帝听后哈哈大笑,拍着石桌道:
"好!朕的珩儿总算有点活人气儿了!
"他笑眯眯地看向小儿子,
"你今早是牵着王妃的手进宫的?
"
萧珩耳根微红,却任面无表情:
"儿臣与王妃琴瑟和鸣,有何不可?
"
"可!太可了!
"皇帝抚掌大笑,
"早知道就该早点让沈家丫头嫁过来,省得你整天板着张臭脸。
"
看着萧珩越来越沉的脸色,萧景溜到皇帝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