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温润如玉
"
萧景笑着摇头,将妻子偷摸指向南楚公主的食指轻轻按了回去。这场闹剧,怕是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咔
"地裂开一道细纹,碧绿茶汤顺着指缝滴在靛青衣摆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巧儿,告诉你多少次了。
"他声音比檐下冰棱还冷,
"这里是大梁,不是南楚。
"
卫巧正对着铜镜卸下钗饰,闻言嗤笑一声:
"我怎么了?
"金簪在烛火中划出刺目弧光,
"我们南楚女子遇见心仪男子,本就是主动追求的。
"
镜中倒映出卫珏骤然阴沉的脸。
"你心仪晋王?
"他忽然掐住妹妹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已,
"心仪到连南楚使团三百人性命都不顾?
"
卫巧疼得倒抽冷气,却倔强地仰起头:
"男子三妻四妾天经地义!若他肯废了
"
"啪!
"
一记耳光将她后半句话打碎在齿间。卫珏甩了甩震麻的手掌,看着妹妹撞翻妆奁,珠翠滚了满地。
"你当这是南楚王庭?
"
卫巧偏着头,左颊火辣辣的疼,耳边嗡嗡作响,连发髻上的金步摇都震得斜斜垂落。她怔怔望着地上滚落的珍珠——那是太子哥哥去年生辰时,亲手为她缀在裙角的南海珠。
"太太子哥哥?
"她声音发颤,指尖无意识地触碰红肿的脸颊。从小到大,二位兄长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母后早逝后,是太子哥哥夜夜哄她入睡,是三哥带她偷溜出宫逛庙会。此刻卫珏袖口银线蟒纹在烛火下明明灭灭,那张总是温柔含笑的脸,此刻冷硬如铁。
卫珏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小妹脸上鲜红的掌印刺得他眼眶发烫,可脑海中闪过萧珩离席时那个眼神——那是猛兽锁定猎物的杀意。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寒霜。
"再招惹晋王,
"他转身扯开房门,夜风裹着碎雪卷入室内,
"你就滚回南楚。
"
卫巧突然扑上来抓住他衣袖:
"就为了那个柔柔弱弱的晋王妃?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倔强地抬高下巴,
"我们南楚王女看上的东西,从来
"
"东西?
"卫珏猛地甩开她,力道大得让卫巧踉跄着撞上案几。茶盏翻倒,浸湿了她的裙裾:“你当他萧珩是什么软柿子?任你予夺?”最后再次丢下警告:“别去招惹晋王。”便甩袖而去
看着卫珏离去的背影,卫巧攥紧了拳头,眼里闪过一丝嫉恨,:“晋王妃!!”
从皇宫回杨府的马车里,杨既明端坐着,眼前人影闪动。
杨既明抬眼时,对面已多了个青铜面具人。那人也不言语,只将一封火漆信推到他面前,身影如烟消散在车帘翻卷间。
信纸展开的脆响里,杨既明瞳孔骤然紧缩。他手指无意识收拢,上等宣纸在掌中皱出狰狞裂痕。
他颊边肌肉抽动,指节抵在案几上泛出青白——萧珩!!你怎么敢,既娶了她为何又如此待她,连子嗣都不愿给她。
车辕调转的吱呀声里,杨既明盯着掌心被指甲刺出的血痕,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狠厉。
因为沈知楠和萧珩提前离席的缘故,回府后时间还早,就各自找了点事打发时间,倒是难得的温馨时刻。
"琰之,毛团最近是不是长大了一些?
"
沈知楠倚在暖阁的软枕上,指尖绕着绣线,目光却追着那只正在撕咬地毯的雪白毛球。这会小家伙又跑到萧珩那边抱着他的靴子又抓又啃,浑不知自已正在老虎头上拔毛。
萧珩从文书里抬头,瞥了眼那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确实比两个月前大了一圈,但比起这个,他更在意妻子今晚第三次把
"毛团
"挂在嘴边。
"霜降说它最近吃得可多了。
"沈知楠放下绣绷,突然轻呼,
"哎呀不行!
"
萧珩手中狼毫
"啪
"地放在笔架上——却见妻子只是急匆匆去抢救被毛团扑倒的烛台。她将那小东西抱在怀里轻声训斥的模样,让晋王殿下眯起了眼。
"过来。
"他突然开口。
沈知楠抱着毛团走近,却被丈夫连人带猫圈进怀里。萧珩单手拎起毛团后颈,随手往门外一抛——
"琰之!
"沈知楠瞪圆了眼。
"它该用晚膳了。
"萧珩面不改色地合上门栓,指尖已经挑开她腰间丝绦,
"本王也是。
"
门外,被扔出来的毛团愤怒地挠着雕花门板。屋内烛火轻晃,映出沈知楠渐渐绯红的耳尖。她忽然想起宫宴上南楚公主那句
"沉闷无趣
",忍不住戳了戳丈夫心口:
"王爷不嫌我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