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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会这么难受?)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琰之?”
江寻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眉梢微挑。
萧珩没有回头,仍死死盯着远处,声音沙哑:“那是谁?”
江寻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杨既明,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这是开始在意了?)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慢悠悠道:“他啊——杨既明,杨阁老的嫡孙,和你媳妇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四个字被他咬得极重,说完,他还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萧珩的表情。
果然,萧珩的脸色瞬间阴沉,眸中翻涌起暗色。
江寻眼睛一亮,心中暗喜,继续火上浇油:“听说当初沈丞相是有意把嫂夫人许给他的,只是陛下抢先下了赐婚的圣旨。”
话音未落,萧珩周身的气息骤然冷冽,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江寻见状,差点笑出声来——
(失忆了又怎样?)
(骨子里的醋劲儿可一点没少!)
他故作叹息地摇头:“唉,可惜啊可惜,若非圣旨,说不定现在”
“闭嘴。”萧珩冷冷打断,目光仍锁在远处那两道身影上,胸口剧烈起伏。
江寻见好就收,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琰之啊,有些事错过了,可就真的错过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这下)
(某人该坐不住了吧?)
而萧珩仍站在原地,看着桃花树下沈知楠浅笑的模样,心口的疼意与莫名的烦躁交织,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青梅竹马?)
(险些嫁给他?)
萧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看着沈知楠与杨既明并肩而坐的背影,看着他们低声交谈时她唇边浅淡的笑意,看着他们起身离开时,杨既明下意识虚扶在她身后的手
(青梅竹马)
(险些嫁给他)
江寻的话如毒刺般扎在心头,让他呼吸都变得艰涩。
日影渐斜,暮色四合。
花园里的人早已散去,唯有风卷着残花掠过空荡的石桌。萧珩仍站在原地,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投在青石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迈步时,膝盖传来针刺般的麻意。
心口的疼意未消,反而愈演愈烈,像有一把钝刀在血肉里来回搅动。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路过一座凉亭,余光瞥见石桌上遗落的酒壶。
萧珩顿了顿,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抓起酒壶仰头灌下。
酒液冰凉,滑过喉咙时却烧起一片灼热。可这远远不够——
“拿酒来。”他哑声吩咐。
小厮很快抱来两大坛烈酒,战战兢兢地退下。萧珩拍开泥封,直接提起酒坛往喉中倾倒。
辛辣的滋味如烈火滚过五脏六腑,烧得他眼眶发烫。
(这样就好。)
(醉了,就不会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醉了,心就不会这么疼了。)
他喝得又急又凶,酒液顺着下颌滑落,浸湿了衣襟。坛中酒尽,他抬手抹去唇边的残酒,却发现眼前竟浮现出沈知楠的脸——
她替他包扎伤口时微蹙的眉,她站在廊下等他归来的身影,她被他误伤时苍白的脸色
“砰!”
酒坛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萧珩踉跄着站起身,眼前一阵阵发黑。可醉意越深,她的模样却越发清晰。
(为什么)
(连醉酒都避不开她?)
夜风骤起,吹散了他未出口的诘问。
月光下,那道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最终重重跌坐在石阶上,低头捂住了脸。
沈知楠接到江寻的传话时,指尖微微发颤。
“琰之在凉亭喝醉了,无人敢近身。”
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匆匆赶了过去。
夜色已深,凉亭的石阶上,萧珩独自坐着,身形半隐在阴影里,周身酒气浓烈。
她轻轻走近,伸手扶住他的手臂:“王爷,回去吧。”
萧珩茫然抬头,醉眼朦胧中,她的面容近在咫尺。
(又来了)
(这该死的幻觉。)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却仍顺从地被她扶起,踉跄着往房间走去。
一路上,沈知楠沉默不语,只稳稳地托着他的手臂。夜风拂过,带起她发间淡淡的幽香,萧珩恍惚间觉得,这气息熟悉得令人心颤。
回到房中,她替他脱去鞋袜,又拧了湿帕子擦净他脸上的酒渍。动作轻柔。
萧珩半阖着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觉得喉间干渴。
(既是幻觉)
(那便放肆一回吧。)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一个翻身将她压在榻上。沈知楠尚未反应过来,唇便被狠狠堵住——
这个吻又急又凶,带着浓烈的酒气和说不清的渴望,仿佛压抑了太久,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
沈知楠睁大眼睛,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