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左棠棠下楼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旁的束风——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腰板挺得笔直,活像一尊熬干了的石像。
她心头一揪,又想起昨夜那荒唐事,耳根顿时烧了起来。
"哟,咱们的束大侠这是
"柏斩云咬着包子,上下打量他,
"昨夜当梁上君子去了?
"
"没有。
"束风木着脸,端起粥碗一饮而尽。
柏斩云挑眉:
"那你眼圈
"
"锻炼身体。
"
"哈?
"柏斩云差点被粥呛到,
"锻炼身体??
"
束风严肃点头:
"扎马步。
"
"
"柏斩云筷子上的小菜掉回碟子里,
"你大晚上扎马步干什么?
"
"锻炼身体。
"
柏斩云:
"
"
这对话简直像撞上了一堵墙。
沈知宴适时端起茶盏,借着氤氲的热气掩住嘴角的笑意——他就住在束风另一侧的隔壁,虽然隔了道墙,但某些动静还是隐约可闻。
"咳
"他轻抿一口茶,眼中笑意更深。
当真好毅力,居然扎了一宿马步。
萧珩夹了一个素包放到沈知楠碗里,突然道:
"扎一夜马步,你腿没断?
"
束风:
"
"
左棠棠实在看不下去,把一笼热腾腾的肉包推到他面前:
"赶紧吃了,一会出发了!
"
束风如蒙大赦,立刻埋头苦吃,耳尖却悄悄红了。
柏斩云眯起眼,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突然凑近沈知宴:
"你说
"
"食不言。
"沈知宴淡定地往她嘴里塞了个包子。
码头上
晨雾未散,江风寒凉。
束风正帮着船工搬行李,突然听见身后脚步声。左棠棠抱着一包油纸裹的点心,别扭地递过来:
"给你。
"
他怔了怔,接过时指尖相触,两人同时像被烫到般缩回手。
"那个
"左棠棠盯着自已的鞋尖,
"今晚你好好睡觉。
"
束风喉结动了动:
"嗯。
"
不远处,柏斩云撞了下沈知宴的肩膀:
"赌十两银子,他俩肯定有事。
"
沈知宴望着江面,唇角微扬:
"不赌。
"
"为什么?
"
"因为
"他忽然转头:“不用赌也知道他俩有事。”
江风浩荡,水天一色。
巨大的商船缓缓驶离渡口,船身推开碧波,在阳光下泛起细碎的金光。沈知楠趴在船舷栏杆上,发丝被风吹得飞扬,眼眸亮得惊人。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色!
"她望着眼前望不到尽头的粼粼水波,忍不住惊叹。
萧珩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掌心稳稳扶住她:
"慢些,别掉下去。
"
沈知楠兴奋地转头,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好壮观啊!
"她指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
"你看那天色映在水里,好漂亮——
"
萧珩刮了下她的鼻尖,
"再过几日,你就要看腻了。
"
沈知楠不服气地转回去:
"那现在趁我还没腻,要多看些!
"
不远处传来一声虚弱的呻吟。
柏斩云整个人挂在栏杆上,脸色发青:
"确实壮观呕
"她捂住嘴,
"就是这摇摇晃晃的,我有些想吐
"
沈知宴走过来,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一粒碧色药丸递过去:
"把这个吃了。
"
柏斩云看都没看,抓过来就扔进嘴里,含糊道:
"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
沈知宴淡定道,
"你不刚出现症状吗?
"
刚把药吞下去没多久,柏斩云感觉那股不适感不见了,不由好奇:“这什么药,好像还挺管用的。
沈知宴把药瓶塞进她手里:“临走前找阿团配的,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用上了。”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束风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脸色比柏斩云还要难看:
"沈兄劳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