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离开一日后的临江城,清雅居客栈。
萧苍礼站在天字三号房内,指尖抚过窗棂上未擦净的糕点碎屑。
"就是在这遇见的晋王?
"他声音沉冷,袍袖无风自动。
侍卫单膝跪地:
"是,王爷!整个临江城都搜遍了,唯独这间屋子是晋王殿下下榻的地方,没有搜过
"
萧苍礼冷笑一声,目光仔细的扫过房间的每一处,最后走到床边蹲下,眸色骤暗,指腹重重碾过那痕迹:
"传令,所有人撤回郴州。
"
侍卫们面面相觑:
"那王妃
"
"另写道折子递去京城。
"萧苍礼起身,
"就说本王要回京参加皇孙周岁宴。
"
侍卫长瞪大眼睛——王爷莫不是气糊涂了?王妃还没找到,参加哪门子周岁宴?
萧苍礼已大步踏出客栈。晨光里,他翻身上马,最后望了眼远处蜿蜒的江水。
"悠悠
"他轻抚马鞭,忽然低笑,
"你跑不掉的。
"
马蹄溅起碎雪,直奔官道而去。
水路已经行了大半,这日在船再次靠岸补充物资时,束风和左棠棠提出了告辞,只因此处距离云隐山庄只有两日的路程了。
左棠棠紧紧抱着沈知楠,脑袋在她肩窝里蹭了又蹭:
"楠姐姐,我真舍不得你们
"声音闷闷的。
沈知楠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将准备好的包袱递过去:
"里面有你爱吃的蜜渍梅子和各色糕点,还有两件厚斗篷,夜里赶路时记得披上。
"
"呜
"左棠棠接过包袱,泪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
"楠姐姐你对我真好。
"
柏斩云一巴掌拍在她背上,力道大得差点把她拍进江里:
"矫情什么!又不是见不着了!
"她故意板着脸,眼角却也有些发红,
"喜帖要是敢写错日子,看我不掀了你的屋顶!
"
"才不会写错!
"左棠棠破涕为笑,又扑过去抱住柏斩云,
"斩云姐要给我添妆!要最大的红珊瑚簪子!
"
"贪心鬼!
"柏斩云捏她鼻子。
另一边,萧珩负手而立,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的束风:
"记着,在左清商面前少说话,多做事。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
"不然媳妇没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
束风郑重点头:
"我记下了。
"
他转身朝沈知宴抱拳:
"沈兄,就此别过。
"
沈知宴还礼:
"路上小心。
"
"棠棠。
"束风唤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正在抹眼泪的左棠棠立刻回头。
她小跑过来,最后朝沈知楠和柏斩云挥手:
"帮我和婶子说一声,她在睡觉,我就不吵醒她啦!
"
晨光中,两匹骏马绝尘而去。左棠棠的红斗篷在风中翻飞,像一团跃动的火;束风的白衣依旧挺括,背影如出鞘的剑。
柏斩云望着渐渐消失的身影,忽然道:
"相处这么久,忽然走了,心里空落落的。
"
沈知楠望着远处扬起的尘土,轻轻点头。
萧珩握住她微凉的手:
"等他们大婚,我们带着团宝一起去看他们。
"
"好。
"沈知楠轻轻点头,江风拂过两人交握的手。
左棠棠与束风离开后,他们离京城也越来越近了,终于在他们离开后的第六日,他们在渡口下了船。
客栈房间里,烛火摇曳。
几人风卷残云般扫荡完一桌饭菜,柏斩云端着茶盏,看向正慢悠悠喝汤的尤鹤悠:
"现在离京城差不多只有五日的路程了。
"她目光落在对方凸起的腹部,
"婶子身体感觉如何?
"
尤鹤悠摆摆手,满不在乎:
"没事,好的很。
"她甚至拍了拍肚子,
"结实着呢。
"
她摸着肚子,思绪却飘回两个月前——
刚开始怀孕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虽然那段时间没有来大姨妈了,但她下意识的觉得古代人寿命短,她这个年纪绝经也说的过去,再加上他们结婚十几年都没怀孕,她还是比较相信他的。
谁知道,他明明早有察觉,却装得若无其事。那段时间不碰她,她还以为他在外头有人了,闹了好大一场。结果那混蛋把她按在榻上,一字一句道:
"悠悠,你有了。
"
她当场就炸了。
"你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