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宴提着包裹回到岚廷院,随手将包裹搁在桌案上。他在桌旁坐下,单手撑着下巴,目光落在眼前的包裹上,若有所思地盯了一会儿。
半晌,他伸手解开包裹,露出里面的一堆衣物——如果那能称之为衣物的话。
布料轻薄得几乎透明,款式更是令人面红耳赤。其中一件尤为眼熟,沈知宴伸手拿起,指尖触到那皮质的衣料时,耳尖微微泛红。
——这不就是当初在郴州王府,柏斩云穿的那件吗?
沈知宴喉结微动,整个耳朵都烧了起来。
他盯着那堆衣物出神了许久,直到门外小厮轻声提醒:“公子,该用晚膳了。”
沈知宴这才回神,指尖微微发烫地将衣物重新叠好,收拢进包裹里。他起身走到衣柜前,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将它塞进了最底层,又顺手压了几件常穿的衣袍上去,确保它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关上柜门时,他指尖还残留着衣料的触感,仿佛那夜的记忆也跟着缠了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往花厅走去,步伐比平日快了几分,仿佛这样就能甩掉脑海里那些旖旎的画面。
——尤鹤悠这份“贺礼”,可真是
沈知宴抿了抿唇,耳根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
大婚,倒是让人越来越期待了。
第二日清晨,沈知宴刚步入大厅,就看见父母正在互相整理衣冠。
林清荷抬手轻扶发间的玉簪,也问道:&34;老爷,我今日这头饰不算张扬吧?
倒也不必如此紧张。
二老听到脚步声,齐齐转头,见是他过来,连忙走到他身边,异口同声道:&34;宴儿&34;
沈知宴抬手打断他们的话头,先看向父亲:&34;很得体。不张扬,甚好。
二老这才心满意足。
三人带着备好的礼品上了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缓缓朝柏府驶去。
林清荷这才稍稍安心,可手指仍不自觉地整理着衣摆。
沈知宴看着父母紧张的模样,心中既觉好笑又觉温暖。他望向窗外,思绪却飘向了那个英气勃勃的身影——
不知道她今日,会是什么模样?
马车刚在柏府大门前停稳,柏敛舟洪亮的笑声便传了过来:&34;沈相!多年未见啊!
沈自青刚下马车,就被这位柏敛舟一把扶住手臂。自青感慨道:&34;是啊,自你驻守北境,算来已有八载未见了。
柏家大夫人一袭绛紫衣裙,笑吟吟地迎向林清荷:&34;沈夫人,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请进内厅说话。挽住林清荷的手,&34;前些日子得了一罐雪山云雾,正好与夫人共品。
长辈们寒暄着往正厅走去,柏斩域这才凑到沈知宴身旁,眼睛亮晶晶地喊了声:&34;大姐夫!
沈知宴伸手揉了揉少年扎着的高马尾:&34;软剑练得如何了?
檀木茶几上茶香袅袅,众人分宾主落座。挽着林清荷的手道:&34;让他们爷们说说话,咱们去偏厅尝尝新制的桂花糕。两位夫人说笑着转入屏风后,厅内顿时只剩下一派阳刚之气。
柏敛舟抚着胡须,与沈自青追忆起当年同朝为官的趣事,不时发出爽朗大笑。沈知宴端坐一旁,茶盏在指尖轻轻转动,目光却不时飘向厅外——
柏斩域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突然对着沈知宴挤眉弄眼,猛地站起身:&34;沈大哥!我最近刚学了套软剑招式,你陪我切磋切磋吧?
少年清亮的嗓音打断了两人的谈兴。胡闹!没见正待客呢?
沈知宴向父亲微微颔首,跟着雀跃的少年往外走。域突然压低声音:&34;大姐夫,花园在西边,我姐就在那!中摸出把银光闪闪的软剑,&34;你去吧,我给望风,等你们大婚后,你可得让摄政王再教我几招。
沈知宴踏入花园时,柏斩云已收剑入鞘,正独坐凉亭中饮茶。阳光透过紫藤花架,在她肩头洒下细碎的光斑。她望着茶盏出神,连有人走近都未察觉。
带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柏斩云手一抖,茶盏险些脱手。按在石桌上:&34;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前厅陪父亲说话吗?
沈知宴施施然在她身旁的石凳坐下,月白锦袍扫过青石地面:&34;想见阿云,便来了。
茶香氤氲间,柏斩云看见他眸中映着自己的影子。眉宇间英气逼人:&34;自然准备好了。他的手腕,&34;阿宴呢?准备好娶我了吗?
沈知宴低笑,就势握住她推拒的手。掌心相贴处严丝合缝。有风拂过,将紫藤花吹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恰似月老系上的红线。
两人静默片刻,柏斩云忽觉气氛有些微妙,轻咳一声:&34;听说棠棠有喜了?
沈知宴看出她在转移话题,却也不拆穿,顺着她的话道:&34;嗯,听说第二日束风当值时,一直在傻笑。
沈知宴闻言,不由想起自家妹妹府上的小团宝。若楠儿生的是个女儿,萧珩怕是会宠得无法无天。而对团宝虽然没见如何娇惯,但却事事亲力亲为,平日里那般冷肃的性子,对孩子倒是很有耐心。
柏斩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耳根瞬间红透:&34;谁、谁要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