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锦被翻浪。
柏斩云仰躺在鸳鸯枕上,呼吸微促。沈知宴撑在她上方,墨发垂落,扫过她颈侧。那双往日温润如玉的眸子此刻幽深如潭,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色,一寸寸碾过她的眉梢、鼻尖,最后停在她紧抿的唇上。
——像猛兽逡巡着到手的猎物,带着侵略性。
柏斩云喉头微动,脊背绷得发疼。她堂堂北境女将,剑下亡魂无数,何曾被人用这种眼神钉在床上?骨子里的烈性轰然烧起,她屈膝猛地一顶——
沈知宴头也没回,反手扣住她脚踝,掌心灼热的温度烫得她肌肤一颤。他低笑一声,拇指暧昧地摩挲过她凸起的踝骨:&34;阿云也要同我切磋?
沈知宴不避不让,抬手格挡的瞬间突然变招,指尖如游蛇般缠上她手腕。她变招更快,手肘狠击他心口,却被他侧身闪过,反而顺势将她往锦被里一带。
红帐内拳脚带风,她攻得凌厉,他守得从容。她快他便快,她慢他也慢,十招过后,柏斩云越打越心惊。
——在北境校场比武时,她虽略逊一筹,却总觉相差不远。可此刻沈知宴展露的身手,分明是游刃有余地压着她打!
沈知宴单膝压在她腿边,慢条斯理地扯掉松垮的寝衣。烛光下精壮的上身腰腹线条分明。
滚烫的唇碾上她颈侧。
说着他伸手从枕下拿出一本册子出来,那本烫金册子&34;啪&34;地摊开在枕畔。沈知宴修长的指尖随意点住一页,薄唇擦过她耳垂:&34;夫人想要这种?翻过一页,&34;这种?夫君我都会。
册上墨线勾勒的缠绵姿态让柏斩云耳尖滴血,她猛地别过脸:&34;你你从哪里&34;
柏斩云羞愤欲死。她简直无法想象这人顶着那副端方君子的皮囊,温声细语向老前辈讨要这种书的模样——光风霁月的沈大公子,和眼前这个在她身上肆意点火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沈知宴的吻已经细细密密的落到她胸前,闻言含糊应道:&34;阿云现在才发现&34;他忽然抬眸,眼底欲色浓得惊人,&34;晚了。
掌风扫过,红烛骤灭。
黑暗里,他滚烫的手掌掐住她腰肢,温声哄着:&34;会有些疼&34;
柏斩云还未来得及反应,骤然绷紧了身子。十指深深陷入他后背,在如玉的肌肤上抓出几道红痕。
窗外春风拂过,帐内春意融融。
清晨,罗帐轻暖
柏斩云一睁眼,便对上了沈知宴那张放大的俊脸。
他单手支颐,墨发垂落肩头,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扬,温声问道:&34;阿云,醒了?
晨光透过纱帐,在他如玉的面容上镀了一层柔和的暖色,端的是君子如玉,温润无双——
如果忽略他锦被下正不着痕迹替她揉着腰的手的话。
昨夜记忆涌来,柏斩云抿了抿唇,看着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抬脚就要去踹。
沈知宴却似未卜先知,一把扣住她脚踝,翻身虚压在她身上:&34;阿云,成婚第一日,就要踢我下榻?过她泛红的脸颊,&34;可是我昨夜表现让阿云不满意?
柏斩云羞恼地一把捂住他的嘴。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温润皮囊下藏着的,尽是道貌岸然之色!
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红痕,他嗓音微哑:&34;如今既成了夫妻,自然想同阿云亲近些。
柏斩云别过脸不理他。
沈知宴也不恼,手下力道恰到好处地揉着她酸软的腰肢:&34;再睡会儿?
柏斩云闻言顿时弹坐而起,却在动作的瞬间倒吸一口冷气:&34;嘶——&34;
沈知宴脸色一变,立刻将她搂回怀里:&34;还疼?
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沈知宴按回锦被里。
柏斩云指着窗外大亮的天色,不可置信地瞪着沈知宴:&34;你和我说现在还早?
沈知宴斜倚在床头,慢条斯理地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笑道:&34;这个时辰母亲还在睡,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她自幼在北境长大,虽没多关注京中的规矩,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一般世家莫说是新妇,便是平日里,女眷们也需卯时起身向老夫人请安。
沈知宴点头,指尖缠绕着她一缕青丝:&34;家里除了我和父亲要上朝,母亲和祖母都是辰时才起。,眼底漾起笑意,&34;没有早起请安的规矩。
见柏斩云仍是一脸不可思议,他继续道:&34;这是母亲未出阁时的习惯。她嫁过来后,父亲与祖母商量,便免了晨昏定省。低笑一声,&34;后来连祖母也跟着养成了睡懒觉的毛病。
沈知宴凝视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柔声道:&34;也是阿云的家了。
柏斩云脸色微红,还未开口,便被沈知宴揽着腰重新躺回锦被中。她枕着他的手臂,望着帐顶绣的并蒂莲,忽然道:&34;回门之后,你就要回去当值了吧?
沈知宴低笑,正欲再逗她几句,忽听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叩门声——
柏斩云到底没能在床上赖到辰时。
躺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她便浑身不自在起来,一把掀开锦被,拽着沈知宴的胳膊硬是将人拖了起来。
她三下五除二套上外衫,回头见沈知宴仍倚在床头,衣襟半敞,墨发垂落,一副慵懒风流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