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目送萧珩离去的背影,直到那抹玄色彻底消失在殿外,才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褚直闫站在原地,官服已经湿透,不知是该庆幸案子有望,还是该担忧摄政王会闹出什么乱子。
沈自青捋着胡子,若有所思地看向殿外——他这个女婿今日反常得很,莫非是跟自家闺女吵架了?
想到这里,老丞相忽然笑了。他背着手,悠哉悠哉地往外走,毕竟能让摄政王如此失态的,除了他那宝贝闺女,还能有谁?
殿外,萧珩大步流星地穿过回廊,袖中的拳头攥得死紧。他需要一场战斗发泄,否则否则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冲去杨府,把那个该死的杨既明揪出来打一顿。
王府,沈知楠坐在妆台前,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首饰匣里的珠钗,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沈知楠手上的动作一顿,铜镜里映出她微微泛红的眼角。备车,去允王府。
她不想见他,更不想和他说话,她承认自己有些矫情了,可他凭什么那样怀疑她?难道她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可萧珩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还那样质疑她,想到这里,沈知楠鼻尖一酸,连忙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也是有脾气的,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允王府的门房见是摄政王妃来了,连忙大开中门。沈知楠下了马车,刚步入中厅就听到一道揶揄的声音传来——
沈知楠愣了好一会才从声音判断出这是尤鹤悠,:“婶婶,你这是?”
尤鹤悠却已经挽上她的胳膊,笑嘻嘻地往内院带:&34;这不坐月子吗?我在房里待够了,出来活动活动。意的挥挥手:&34;来得正好,我刚做了奶油蛋糕,你尝尝看。
内院屋内,萧苍礼正坐在摇篮旁逗弄着孩子,见她们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34;哟,侄媳妇来了。眼睛微微眯起,&34;怎么,琰之惹你生气了?
沈知楠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尤鹤悠就抢着道:&34;这还用问?你看女鹅这眼圈红的,肯定是你侄子的错!愤的瞪了他一眼:&34;你们家没一个好东西。
说侄子就说侄子,说他做什么,他可没惹任何人
尤鹤悠说完转头拉起沈知楠的手,义愤填膺道:&34;女鹅不要怕,今晚就住这儿,让他一个人过去吧!
尤鹤悠这才满意,但随即又想起什么,挥舞着小拳头威胁道:&34;你侄子要是找过来,你去应付。敢放他进来&34;拳头又在空中挥舞了一下,&34;你知道后果的。
萧苍礼摸了摸鼻子,只得乖乖点头。
尤鹤悠不再理他,拉着沈知楠到一旁的紫檀木圆桌边坐下,献宝似的推过一个青瓷小碟:&34;快尝尝看,喜不喜欢?
碟子里盛着一团乳白色的东西,还点缀着几颗鲜红的樱桃。沈知楠从未见过这样的点心,好奇地接过尤鹤悠递来的银勺,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勺送入口中。
甜腻的滋味瞬间在舌尖化开,沈知楠不由得蹙起眉。
沈知楠不忍拂她好意,勉强咽下那口过甜的点心:&34;有些甜了。
沈知楠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冲淡口中的甜腻,这才舒展开眉头:&34;好。
萧苍礼在一旁看得直摇头。
沈知楠下意识站起身,又强迫自己坐回去:&34;就说我不在。
待萧苍礼走后,尤鹤悠立刻凑到沈知楠身边:&34;别怕,有我在呢!兮地压低声音,&34;等会儿他要是硬闯,我就用我的秘密武器对付他!
尤鹤悠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得意地晃了晃:&34;辣椒水!保证让他哭爹喊娘!
前厅里,萧珩负手而立,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萧珩抿了抿唇,沉默良久,终是低声问道:&34;她现在如何?
萧苍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这侄子自幼性情孤僻,在江湖上历练两年后更是冷漠寡言,何曾见过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
萧珩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了松,指节也稍稍舒展:&34;劳烦皇婶了。
这下萧苍礼是真的惊讶了。他放下茶盏,细细打量着这个向来桀骜不驯的侄子——为了媳妇,连这种客套话都说出来了?
萧珩的目光越过萧苍礼,直直望向内院方向:&34;我可以过去吗?
萧苍礼实在受不了他这副模样,怪不习惯的。上并不存在的灰尘:&34;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回廊。萧珩的脚步声比平日重了几分,像是每一步都踏在心上。
萧珩的唇抿的更紧了一些,萧苍礼不由得摇头——这还是他记忆中的侄子?
两人刚走到内院,就看到尤鹤悠叉着腰等在门口,杏眼圆瞪:&34;萧苍礼!我就知道你会带他过来!
萧珩的目光早已越过尤鹤悠,急切地扫视着她身后——空荡荡的,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尤鹤悠察觉到他的视线,双臂环胸,冷哼一声:&34;别看了,女鹅已经走了。向侧门方向,&34;从那儿走的,刚走不久。
萧珩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他转身追了出去。
萧苍礼看着侄子远去的背影,摇头轻笑:&34;年轻真好啊&34;
沈知楠带着霜降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她的双眼有些无神,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只是不想面对他。这种矫情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