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而遥远的茫然。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激烈的战斗充耳不闻。
“泠崖!”墨渊在格挡的间隙焦急地大喊她的名字,“我们需要帮助!”
他的喊声似乎穿透了那层无形的屏障。泠崖的身体再次晃动了一下,她缓缓地、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惨烈的战场。她的目光扫过浴血奋战的洛青阳,扫过险象环生的萧烬,扫过苦苦支撑的墨渊,扫过脸色苍白的赵清悦和夏薇……
她的眼神依旧带着那种非人的平静,但深处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于“辨认”的过程。
然后,她抬起了手。
动作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意自然,反而带着一种微不可查的滞涩感,仿佛这台精密的仪器内部出现了些许故障。
没有之前那种无形力场的绝对压制,也没有将拟态怪化为粉尘的寂静湮灭。
这一次,随着她抬手的动作,以她为中心,一股无形的、混乱的波动猛地扩散开来!
这股波动掠过战场,效果立竿见影,却……截然不同!
一部分拟态怪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动作猛地一僵,体表的银灰色光泽瞬间黯淡,随即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般解体,化作普通的粘液和核心。但另一部分拟态怪,却像是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身体猛地膨胀了一圈,攻击速度和力量骤然提升,发出的嘶吼也变得更加疯狂!甚至有一只拟态怪手中的武器形态突然失控,变成了一滩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地。
而小队成员们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洛青阳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身体,手臂伤口的麻痹感减轻了不少,体力似乎恢复了一些。而萧烬却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凯文手中的探测仪屏幕瞬间爆出一片乱码,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泠崖这一次的“出手”,不再是精准无误的抹杀,而像是一场……失控的、无差别的能量风暴!
“她……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萧烬晃了晃发晕的脑袋,惊恐地叫道。
零躲开一只狂暴化拟态怪的攻击,眼神无比锐利地看向泠崖,尤其是她那只微微颤抖的、尚未放下的手。“不是控制不住……是干扰!节点的能量在干扰她!她的力量本身就不稳定!”
仿佛是为了证明她的话,地洞中再次涌出一股更强的能量波动,这一次,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一股肉眼可见的、暗沉扭曲的能量流如同触手般,跨越了空间,直接缠绕向泠崖!
泠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按着额头,发出了极其轻微的一声闷哼。她周身的紊乱气息瞬间达到了顶点,那双眼睛里,破碎与重组的光芒疯狂闪烁。
“阻止它!或者带走她!”零对着墨渊大喊,“再这样下去,她和节点之间的共鸣会彻底摧毁这里的一切,包括我们!”
墨渊看着在能量触手缠绕下显得异常痛苦(虽然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种身体的颤抖和僵直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痛苦表现)的泠崖,又看了看在狂暴拟态怪攻击下岌岌可危的队友,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涌上心头。
他不能放弃泠崖,也不能看着队友死在这里。
“青阳!萧烬!撑住!零,帮我开路!”墨渊怒吼一声,砍刀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将面前一只拟态怪劈得倒退,不顾一切地朝着泠崖和那个地洞的方向冲去!
他必须做点什么,打断这种致命的共鸣!
然而,就在他冲出的瞬间,地洞中异变再生!
那翻涌的扭曲光晕猛地向内收缩,然后如同井喷般爆发!一个庞大、狰狞的阴影,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和无数疯狂意识的尖啸,正缓缓地从那深不见底的黑洞中……爬出来!
仅仅是露出的一角,那散发出的绝望与毁灭的气息,就让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滞。
真正的节点守护者,被这剧烈的能量异动,提前惊醒了!
墨渊的脚步硬生生顿住,看着那正在爬出的恐怖存在,又看了一眼近在咫尺、被能量触手缠绕的泠崖,一颗心直沉下去。
前有未知的恐怖怪物,后有陷入异常状态的泠崖和苦苦支撑的队友。
绝境!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时刻,一直紧盯着泠崖和节点的零,她的“系统”界面在她视野中疯狂闪烁,最终定格在一行不断跳跃的、带着强烈警告意味的文字上。她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惊骇的神色。
她猛地转头,对着墨渊,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词:
“不对!不是节点!是‘碎片’!她感应到的是‘法则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