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浴场是进还是不进?
那当然得进,自从他们醒来,在孤儿院没洗过澡,在废土只简单擦过身体,从废土出来后依然没洗澡,再不洗的话怕不是要出健康问题了,别说两个女生,连黎夜都快受不了了。
江澜哼着小曲离开这帮他们拿衣服去了,在她眼里,这个中式鬼屋一样的地方似乎是华丽的殿宇。
“——那,洗吧,秋寐你带上刀,璃忆雨你也小心。”
“放心,这里再诡异也比不上孤儿院。”“还好吧,这的条件再怎样也比废土强多了。”
更何况,他们至少凭武力把这里杀穿三次了,即使冒出来什么新的威胁也吓不到他们。
“但是,我还得提醒一句,”黎夜补充道,“如果遇到怪物最好别直接开打,不然又会变得和前几次一样徒劳地一路杀穿了。”
“明白。”“了、了解。”
三人分别进了男浴女浴。
更衣室除了有一股木头腐烂的味道外无甚特别,黎夜干脆把噩兆之左臂完全露出来,他也无所谓被别人看到了。
进了浴场—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这看上去就是古装剧里那种老旧的中式澡堂,中间一个大池子,边上有一些木头浴盆,边角的石台上放着些香硷和皂角水之类的沐浴用品。池子是直接在地上挖出来的,男浴女浴各一个池子,
把山泉引流过来把池子灌满烧热,上游是女浴下游是男浴。
(唉,凑合一下吧)
想了想,之前第一次进翠羽观时,那个叫岑英的怪物要他们喝像血水一样的茶,难保这里的洗澡水有无问题,反正黎夜有锈之力,把洗澡水变成锈水再把锈渣吸走就算是净化了。
(—等等,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该去上游的女浴洗?能洗得放心点)
与此同时,女浴—
久违的见到清水,两个爱干净的女生终于能洗澡了,就算洗澡水有问题也不可能比她们现在还脏了。璃忆雨迫不及待扑进水汽氮氩的浴池,而秋寐选择先在旁边的浴盆里洗头。
秋寐老家洗澡用的就是普通洗发水和香皂,她没用过香硷和皂角水这种古老东西,但估计和香皂洗发水也差不多吧?
她把油腻腻的长发打湿,涂上皂角水,手指在发丝间来回搓洗,但效果不是很好,于是她想试着涂一点香硷-
—
忽然,她在发丝间摸到了一块滑滑的东西。
是她想用的香硷。
同时摸到的还有一只女人的手,那只有直接把香硷从背后递到了她手上。
“是璃忆雨吗”一一她这么想着回头一看,却发现璃忆雨正在好几米外的池子里搓洗身体,她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她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想起江澜说的规矩。
“在澡堂不要说话”。
一念及此,她默默向靠在墙边的戒刀站进了一点。
而不远处的璃忆雨正在大池子里专心搓洗身体,洗下来了一大堆泥巴和沙尘,实际上在公共浴场这样做不太文明,但这位大小姐也是第一次进公共澡堂,这池子还没她在老家用的浴盆大。
忽然,隔着氮盒的水汽,她隐约看到池子对面还有别人在泡澡。
那是一个女性一一废话,女浴里当然只有女的。
她的头发很长很长,头上没有裹毛巾,濡鸦之羽般的长发漂浮在水面上散开,宛如蛛网。
而且,她一直背对璃忆雨泡着,一动不动,只能看到她黑乎乎湿漉漉的后脑勺。
璃忆雨揉了揉眼睛,睁眼再看一泡澡的女性变多了。
一共五六个人,全都背对着她,全都披散着乌黑的长发。
她们周围的水雾格外的浓,仿佛散发着寒气把水汽凝成了液滴。
她正要问“你们是谁”,忽然想起“澡堂不要说话”的规矩,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看着她,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
她看了一眼秋寐,发现后者已经握住了戒刀,随时准备发难。
如果开杀,很可能会引来更多敌人,然后又会变成和前几次一样了。
要动手吗?
还是静观其变?
或许这些女子只是道观女弟子,只是在单纯地泡澡呢?
就在两人举棋不定,气氛变得愈发诡异时一咚的一声,女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锈之力的继承者,瓦茨拉夫的好玩伴,阿瓦达克院长的好大儿,孤儿院的制霸者,锈尽神教的终结者,废土的王者,寒月骑士的战友一一黎夜,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进来得过于自然,过于理所当然,过于堂而皇之,看那坦坦荡荡的样子仿佛来错地方的是两个少女,以至于她们在发怒前先被震住了。
他只穿了条短裤,平视前方,目不斜视,径直走进大浴池里,哗啦一声泡了进去。
池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以他为中心被染成了锈红,清澈的泡澡水成了孩人的锈水,氮盒的水雾对面背对他们的女人们已经不知所踪了,仿佛被吓跑了。
在她俩震惊的注视下,黎夜先把池水变成锈水,又在里面游了一圈,水里的锈渣全被他吸附在了身上,他从池水里站起来时身上像穿了一件厚实的锈红色紧身衣。
他微笑着对她们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扬长而去,回了男浴。
聪明如她们当然知道黎夜的目的,仗着有锈之力当人形净水机嘛,以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