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的造型宛如嵌在大楼上的铁皮货柜,上面拉满了九龙城寨式的电线和灯牌,看一眼就仿佛穿越到了上世纪那些经典科幻电影里一一但旅店前这些人和这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们统一穿着医生般的白大褂,上身统一穿灰色高领毛衣,下身女子是统一的素色长裙,男子是素色长裤,头发全是马尾辫,乍一看如同一群克隆人。
“赞美虫之慈爱!赞美虫之王!人类应当对虫予以回报!”
“虫才是流放地的主人!我们要敬们!爱他们!”
“添加虫体大善会!皈依虫之王吧!”
“唯有皈依者,才能在审判日降临时获得永生!”
“现在添加的话有福利!超美味的薄荷糖吃到饱!”
他们说的话听起来完全是胡言乱语,但传教时摆出的阵势还挺唬人,不但充满故弄玄虚的法器和动作,每个人脖子上还挂了个虫笼(跟黎夜小时候玩的笼差不多),里面装着不知是宠物还是食物的虫虫。
行人中有些对他们投以好奇的目光,有的一脸嫌恶地避开,黎夜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眼,结果就和其中一个男人眼神对上了。
他一溜小跑冲过来,对趴在黎夜肩上的溶月赞不绝口,眼神中是喷涌而出的艳慕。其他教徒也注意到了纷纷围过来,用各种夸张的姿势膜拜溶月。
“你们干什么?碍事!”
秋寐不耐烦地放出杀气,但并没有吓到他们,贝奥鲁格不耐烦地吆喝道:
“别理这群脑子不正常的白痴!没必要和他们讲礼貌!走了走了!”
他毫不客气地端倒一个挡路的女信徒,推开一个纠缠不舍的男信徒,黎夜干脆也有样学样,粗鲁地推开他们挤出一条路一一其实不用他动手,秋寐就用柔术般的格斗技把碍事的人都扔飞了。
他们迅速进入旅店,迎面是一个吧台式的柜台,和2077里的来生酒吧有十分甚至九分的像。
“怎么了怎么了?外面在吵什么?”
一个右臂是银白色机械义肢的中年男人皱着眉头地从吧台后走出来,隔着窗户往外一看,立刻大怒,端起一把仿佛是从光环里穿越过来的枪械就冲了出去。
“滚!滚!他妈的一群玩虫子的神经病!别在老子的店门口传教!滚啊!!!!”
外面传来枪响和短暂的骚乱声,老板赶跑了烦人的信徒们后骂骂咧咧地回来了。
“烦死了,怎么这段时间冒出来这么多虫体大善会的你们是谁?咋还带个宠物虫?不会也是来传教的吧?”
“不是”
“来住店的?带钱没?”
“钱?”
自打被流放,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们提钱,
“钱啊,钱!大赦节期间算你们便宜点八十虫币一晚,拿别的东西来抵也行!”
“抱歉,我们没钱,可否先赊帐?”黎夜礼貌地问。
“没钱?你们一群俊男美女想来钱快还不容易?往外一站绝对有大把人争着买你们一晚一—”
听到这里,贝奥鲁格才想起来有件事没跟他们说清楚,想要阻拦但已经晚了。
吧台碎了一一是璃忆雨踢的。
钢铁地板被劈开了一一是秋寐砍的。
至于老板?
黎夜的左手从他的肋骨下边缘抠了进去,隔着皮肉抓住他的肋骨,把他如提水壶般提了起来,
稍一用力就能把他的肋骨连同心肺捏碎了掏出来。
“你,刚才,说,让,她们,去卖?”
黎夜生气了。
就连和他处了最久的秋寐都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
怒火不流于色,但每个字都散发着冰冷的压迫感,简直要把人的心理防线碾碎。
老板的表情又害怕又惊,仿佛在奇怪他们在发什么脾气,连忙解释道一“不是啊!我指的当然是小哥你啊!娘炮才超女人,纯爷们当然要超男人啊!”
黎夜傻了。
而秋寐顿时暴起!
“敢凯黎夜的皮炎子!?你重渡轮回吧!捅死你捅死你捅死你!!!!”
“等等等等!这里有误会!”
贝奥鲁格急忙插进去阻拦。
几分钟后,楼上客房。
黎夜和贝奥鲁格两个男人住一间房,秋寐和璃忆雨两个少女住一间,现在没人敢跟他们要钱了。
“—你说,那老板没有恶意?”
黎夜冷冷地问。
“我说过吧,流放地的很多地方都只有“性”,没有‘爱”,铆钢城就是这种地方,拿身子换取物资或温暖的床在这个城市是常事,纯为了爽的话就更简单了,关了灯是男是女都行也怪我忘跟你们说了。”
“但那不防碍我当时确实想宰了他。”
黎夜的态度不象是开玩笑。
“秋寐捏断了他五根肋骨还拆了他的义肢,他被抬走的时候已经吐白沫了好吗也算是帮你出气了。”
“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如果没有贝奥鲁格阻拦,秋寐大概真的会把老板的啫啫砍掉吧?
贝奥鲁格偷偷打量他的脸色,忽然说了一句:
“你,刚听到时确实误会了是吧?你那么生气,看来还挺珍重她们的?尤其是秋寐那家伙。”
——谁知道呢,反正我以前从没有为某个女人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