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舍利子。”
“舍利——？”
秋寐展示了一下自己左手腕缠的佛珠，上面少了一颗一一就是给他的手炼上的这颗。
“舍利子——你的？”
黎夜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他在地球时只在网络的图片上见过佛舍利，还是第一次遇见真的，但舍利子不是得道高僧圆寂后火化烧出来的吗？
“我取左右肋骨各一根烧出来的，大部分用来炼制这把戒刀，剩下的这颗平时串在我的珠子上，现在—我想，把它送给你———作为感谢和———祝福———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子缩得越来越紧，说着说着，她自己也发觉这礼物实在太沉重了，而且送自己的骨头烧出来的东西，是否有点恶心？
“谢谢，我会珍重的。”
但黎夜郑重地收下了，并且立刻戴在自己的右手上。
人之所以会觉得礼物沉重，只是害怕自己没能力回应这份心意，害怕自己担不起这份责任。
而觉悟者无所畏惧。
“黎夜——！”
秋寐真的感动了，甚至有股再几根肋骨烧一炉舍利子的冲动。
然而，煞风景的家伙们出现了。
“虫体大善！虫体大善！”
“荣耀尽归于虫之王！”
“皈依虫之王吧，现在还来得及！“
“将身心都奉献给虫吧！！”
虫体大善会的信徒们公然在人群中活动，他们捧着装满虫卵的碗往路过的每个人怀里塞，热情得推销装着奇形怪状的改造虫的虫笼，还把所谓的《虫经》当传单发。
“不要害羞，不要害怕！虫是慈悲的存在！”
“来吧？添加吧？啊一一你！那边的你，有兴趣吧！”
一个男信徒突然抓住一个路过的老者，老者穿着乞巧般的破烂布衣，脏兮兮的头发和胡子几乎垂到了地上，昏黄的双眼诉说着他的老迈和疲惫。
“来吧！接受虫之赐福！”
“还有那边的你！”“来啊来啊！”
他们越来越过分，甚至开始当街拉人一一不，不是拉人，已经是绑架了！
他们的力气都大的出奇，如同把猎物拖回巢穴的蚁群般强行抬走无辜路人，接着大赦节的嘈杂肆意妄为！先前那个老者已经被他们绑走，而一个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男童被他们按在地上，开嘴，往里塞蛆一样的虫子一“邪魔外道！”
秋寐看不下去了，她果断拔刀，但突然陷入迟疑般不动了，多亏黎夜及时出手！
“你们过分了啊！”
他甚至用不到锈蚀技能，直接用噩兆之左臂就把一个信徒揍飞了出去！
“鸣鸣，谢谢—”
获救的男童一边道谢一边逃走，而旁边的老者已经被三个信徒围住，把一整碗虫卵往他嘴里灌。
“秋寐！”
黎夜一喊，秋寐才如梦初醒，她果断出刀砍断了他们的手！见血之后，信徒们终于收敛了点，
他们放开了差点被掳走的人们，一边说着“下次一定要接受虫之赐福哦~”一边抬上伤员跑了。
一瞬间，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黎夜确实看到了。
密密麻麻的小虫子从那些负伤信徒的伤口下钻出来，诡异地蠕动着。
“谢谢你们！”
“感谢！”
“要不是你们，那群混帐就———
获救的人们纷纷道谢，铆钢城巡警则姗姗来迟，黎夜不象和太多人扯上关系，就拉着秋寐走了，一路来到一个无人之处才停下。
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厂房，许多造型如同放大版的大疆无人机的机器人进行着拆解作业，没有其他人打扰，也没有警卫跟来。
“那群家伙也太嚣张了，没人管管么？好事呢，是吧秋寐———·秋寐？””
”
秋寐一直都是若有所思，有所顾虑的样子。
“怎么了，秋寐，突然不说话？”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她尤豫了一会，罕见地谈起自己的过去。
“外公把我接到了寺院里，多亏他的照顾和信众的接济，我才能健康地长大。”
“当时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我那时决心行善，哪怕是再小的善，只要能稍微报答我所蒙受的善意也是好的。”
她低垂着双眸注视双手，涂有掉色指甲油的指甲边缘参差不齐，一看就是经常被她啃咬。
“于是我自作主张离开寺院，想当个好人，想做点好事，但—-那时的我太小，太单纯了，太多事情无法如愿，世道很复杂，只要一点小小的恶意就能摧毁最纯粹的善念。”
“然后呢？”
“我，听信了一些不该信的话，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一个非常，非常，非常糟糕的选择，造成的恶果难以估量—虽然那都已经是过去了，但—我依然“圣人应该是论迹，还是论心？”
“啊？”
“这是我们刚见面不久时你问我的，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论迹，但我觉得有些时候，答案并不是只有对错两种。”
黎夜叹了口气，继续说：
“过去发生过什么我不清楚，我只想知道一一现在的你，是否依然希望行善？
“想啊！！但，每次我想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