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忆雨的故乡并没有“魔女”的概念,魔女这个称呼最常用于称呼一些恶毒的女修士,是“邪魔”的魔,但在这里显然不一样,指的大概就是“会魔法的女人”。忆雨早已听同伴们讲过“魔法”的概念,但她也搞不清“女魔法师”和“魔女”的区别——算了,搞不清也没关系吧。
钟声再度响起,人们纷纷汇聚到珍惜后面的道路上,这条路一直延伸到镇子外,通往后面潦阔的魔女之森,魔女们都是通过这条路进镇子的。
(如果黎夜和秋寐是进入了魔女之森的话,魔女们可能会知道什么)
于是,忆雨也混在人群中,一睹魔女的尊容。
镇民们都聚集在道路两边,夹道相迎,满脸的尊敬和崇拜,忆雨眯着眼望去一一三个人影缓缓出现在道路上。
(啊,她们就是—?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女。
她穿着黑色的修身小短裙,明明还是小孩子却莫名有着大人般的色气,头发是醒目的冰蓝色,
头戴绣着花边的小号魔女帽,腿上穿着材质高档的白丝,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寒气。
“珍妮大人!”“美丽的雪之魔女!”“多么娇美!”“感谢您护佑镇子度过冬天!”“我的丈夫去打猎一直没回来,请您保佑她!”
她猛吹一口寒气,把向她祈祷的妇人的脸冻成一片青紫。
“好了,保佑你了噢!”
“感、感、感、谢、谢!”
妇人用几乎冻裂的嘴唇说着道谢之词,但雪之魔女珍妮只是捂嘴嘲笑她的傻脸,没再回应。
第二人是个高挑的灰发少女,看上去和忆雨年龄相仿,身披雾状纱衣,面戴纱币,身后还悬浮着一颗水晶球。
“法蒂玛大人!”“高尚的幻之魔女啊!”“请给我启示!”“再帮我占卜一次命运吧!”
“水晶球已经显示你的未来,”法蒂玛以飘忽的口吻说道,“你的灾祸将至,想知道如何避灾的话就解开这个谜语吧—什么东西进小巷子前六条腿,出小巷子后两条腿?”
“啊、啊?六条——两条—听——?
男人惊惶地着手指,满头大汗,但法蒂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就走开了。
最后一人看起来最为年长,膜拜她的人是最多的。
她并非走着,而是坐在一个由四个很逼真的人偶抬的小轿子上,慵懒地探出半个身子。她斜戴着魔女帽,露出半张勾人心魄的脸,暗色的双眸闪铄着神秘的光彩,黑袍遮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如果黎夜在场,一定会感叹“这简直是最符合传统印象的美丽魔女”吧。
“卡捷琳娜大人!”“傀之魔女!”“何等的高贵!”“请祝福我吧!”
刚才和忆雨交谈的大妈也在其中,她向着傀之魔女喊道:
“善良的卡捷琳娜大人!我的孩子贪玩摔坏了腿,请您赐下魔药帮他早日康复吧!”
名为卡捷琳娜的魔女慵懒地挥了挥手,其中一个人偶便变魔术般拿出一个装着浑浊液体的粗糙玻璃瓶扔给大妈,大妈接住后感激涕零。
人群中的璃忆雨一直在看着,总觉得有点不爽。
那个叫珍妮的雪之魔女,一副喜欢恶作剧的臭小鬼的样子,让她想起宗门里那些在长辈的溺爱下态度嚣张的小师弟小师妹。
那个叫法蒂玛的幻之魔女,说起话来满嘴谜语,既然要给人提建议就不能简单直接点吗?
那个叫卡捷琳娜的愧之魔女,相对正常一点,但那故作高深的样子总觉得让人很恼火,就象有些宗派里总是端着架子的所谓圣女一样。
话说这些人名真难记啊,忆雨早就想吐槽了,大家都象修真界一样起个简短又有意函深远的名字不好么?
但忆雨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对魔法一无所知,或许“魔法”体系中的“赐福”“占卜”“炼药”就是这么一回事吧?而且魔女们本身并没有帮助镇民的义务,她们的态度虽然有待商榨,但愿意帮大家排忧解难总是好的。
三个魔女在镇子上的酒馆驻留,老板殷勤地为她们准备了一尘不染的专座,奉上用珍贵的动物肉做的佳肴以及用葡萄而非虫虫酿的酒。
“噗噗噗,看来最近的人们原来越喜欢喝臭水了啊?调!
珍妮嘻嘻哈哈嘲笑着老板(老板和镇上其他男人一样也是裸的),他陪着笑唯唯诺诺。
“大部分人的命运注定平凡,愚蠢限制了人的进步。”
法蒂玛淡淡地说道,声音如青烟般缥缈,宛如出尘的仙人鄙夷尘世。
“味道尚可,礼仪不足。”
卡捷琳娜不屑于亲手拿刀叉,都是让人偶们给她喂的,而且她每样菜都只吃一点,十分浪费。
“啊啊,当然会庇佑,办法很简单”卡捷琳娜懒洋洋地打断了他,“把你的妻子和别人的妻子交换,换的次数越多,邪恶就越不易入侵。”
“啊—啊?”
流放地大部分地方都没什么夫妻爱情之说,但这个生活相对稳定的镇子显然是例外。
“你在“啊”什么?奇迹和魔法是有代价的哦,想要平安,总不可能事事顺心吧?”
“好的—遵命—
老板只能点头答应,他强颜欢笑点头哈腰的滑稽样子又逗笑了珍妮和法蒂玛。
在角落坐着的忆雨有点看不下去了,所以魔法其实是这么过分的东西么?举行仪式还要做违心的不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