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
秋寐从后面抱住他，纤细但有力的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黎夜心里一紧。
也不知道为啥紧，总之就是紧紧紧。
“做好觉悟吧。”
何等言简意赅的发言。
她这辈子到底压抑了多久，才能呼出如此灼热的气息？
缓冲？前奏？心理准备？通通不需要，根本等不及，黎夜象是中了桑吉尔夫的指令投一样被拦腰抱起摔在床上，双肩被她的双手用液压锤般的力量紧紧按住，两人在昏暗但刚好能看清彼此面容的烛光中对视了。
“暴力”——黎夜脑中浮现了这个词。
暴力也分很多种。
亚当那压倒性的武力当然是暴力。
魏德尔那毫不掩饰的恶意也是暴力。
包括黎夜自己，侵蚀灵魂的业力侵域自然是暴力中的暴力。
这一刻，黎夜忽然意识到：“过分的美丽”也是暴力的一种，而且比腐蚀灵魂的锈还要直指人心。
上有雪肤花貌，桃目琼鼻，秀发如瀑。
中有重峦叠嶂，高山流水，深谷传响。
下有——啊，看不到，视线被重峦叠嶂挡住了，只能感觉到令人燃焰掀天铄地的重量压在身上。
但，即使是这些事物，和少女此刻的眼神比起来也相形见拙了。
依恋。
躁动。
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她已经忍不住，等不了了。
“黎夜啊——”
“呃，我在。”
“你想必，还记得，从我的内心世界出去之前，和我说了什么吧？”
“—想必不是明天的天气吧？”
黎夜漫不经心地回答，秋寐还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好象是啥慷慨激昂的战前宣讲，但他根本没听进去。
他只顾着欣赏这个少女的眼瞳了，磨砂般不见反光的漆黑双眸，阴郁、躁郁又充满侵略性，但他只觉得漂亮，让人想要摘下来泡在福尔马林里永远收藏。
“黎夜！！！！”
秋寐生气了，抓着他的肩膀更加用力，指甲都陷进肉里，斑斑带血。
她的表情变得可怕起来，嘴里碎碎念个不停，但她发怒的样子也很好看，让黎夜不禁摒息欣赏。
“我明明等很久了，我明明鼓起勇气了——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期盼着这一刻，一生只有一次的时刻，你说点什么啊？做点什么啊？为什么只是看着？你难道想逃？还是说——你讨厌我？我其实勾不起你的兴趣？之前的下头油腻发言都是演的？哄我的？你其实超冷淡？无性主义者？你在骗我？你讨厌我？你嫌弃我？你觉得我丑？我烦？我粘人？我恶心？我有体臭吗？我身材不好？我肤质变差了？我眼圈加深了？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都可以改，你说的我都愿意做，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所以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快说快说快说快说说说说说说说说说说说说说说说_”
眼泪滴到他脸上了，他这才回过神来，刚刚好象看得太入迷了，再这样下去就太欺负人了。
“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呢？”他忽然说道。
“俟？什么——因为什么——是要我反思的意思吗？我——我——”
秋寐越来越焦躁了，她还以为黎夜会更加激动呢，她的思想瞬间滑坡，焦躁不安地撕扯自己的头发，绞尽脑汁回忆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实际上，黎夜只是想整理一下此刻的想法。
即使要做的事一样，如果出发点不同的话，结果也会随之改变。
究竟是对美好事物的追求，还是王对臣子的爱怜，还是出于生物本能的渴望，或者只是逢场作戏—
当理清想法之后，心中这膨胀的感情或许也就可以理解了。
迫切地想要为她做点什么，让她高兴，让她满意一有这样的心意在，很多疑虑也就迎刃而解了吧。
“秋寐。”
“啊？呀——”
他轻松挣脱开秋寐那液压锤般的手，搂住她，打断她愈发躁郁的碎碎念，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
“能咬我一口吗？”
“是——哪个咬”？”
“用牙齿刺穿皮肉的撕咬，就咬在肩膀或者锁骨上吧，尽可能用力点。
，“为什么——”
“接下来我会给你留下永远愈合不了的伤，作为补偿，你也给我留一个吧。”
黎夜说罢，明显地感到怀中的秋寐颤了一下。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暗流涌动的沉默沉默了数秒后，他感觉有热息喷在自己的锁骨位置，然后就是一阵直指骨骼的刺痛。
她尖锐的犬齿刺穿皮肉，以咬断肋骨的力道全力咬下，其他牙齿也一起留下深深的血痕。
“不能治愈这道咬伤，要保留一辈子”——黎夜默默下了这个决心，然后扶起她的脸蛋，和她吻在一起。
这次的吻是他自己的鲜血的味道。
到底过了多久呢？
体感上过了一整夜，窗外依然一片黑暗，大概还没到昼夜切换的七点钟吧。
床单皱皱巴巴，被子乱七八糟，枕头到处散落，帷幔被扯到了地上，这宽敞的房间的温度似乎都上升了几度。
黎夜晕乎乎的，秋寐象个温顺的小猫一样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