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那红巾匪如此凶悍,连郡尉都折在他们手里,你此去……万事定要小心。”叶窕云红着眼圈,轻声嘱咐。
“夫君,家中无需挂念。”叶清妩柔声说道。
陈远看着她们担忧的模样,心中一暖。
他笑着将三女揽入怀中,温言道:
“放心,齐州府离此地不过两日路程。
“我领着大黄牛,若是想你们了,大半日的工夫就能赶回来。”
其实,也不是不能再喂一头大白马出来。
只是考虑到一头力大无穷,奔得飞快的大黄牛已经惊骇世俗了。
再喂些大白马出来,那确实难以自圆了。
当然,若是遇到什么突发危机情况,陈远也不会管那么多的。
三女都见过大黄牛那神乎其技的脚力。
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的不舍与担忧,确实被冲淡了不少。
安抚好家中三女。
陈远又让人,将张大鹏和侯三叫来。
“我离开之后,酿酒坊的事,就全权交给你们了。”
陈远郑重吩咐道,“记住,工艺之事,乃是最高机密,绝不可外泄。
“你们要做的,就是不断完善,再调出新酒,以备我将来之用。”
“大人放心!”
张大鹏和侯三齐齐抱拳,却欲言又止。
陈远看出他们心思,忽然笑了:
“你们是想问,为何不带你们一起去?
“实话与你们说了,除了这酿酒之事,还就是你们家娘子所求。
“我回东溪村的时候,你们家娘子特意寻我为你们‘放假’,想要让你们留在家中与她们生娃后,再来与我效力。
“我实在推脱不过,便也只能应下了。”
这几个月,两人跟着陈远身边,东奔西跑。
确实是冷落了家中妻儿,也该呆在家中共享天伦之乐。
可闻言。
想到家中那些个膀大腰圆的悍妇。
两个大男人脸色都是绝望不已。
……
翌日清晨。
天色微明,陈远便已点齐兵马。
他从一百五十名辅丁中,挑选出了三十名骑兵和七十名步兵,共计一百人。
这些人,都是他一手训练出的精锐骨干。
人人披甲执锐,气势肃杀。
秋风已带寒意。
临行前,他将李执送给他的那件大红皮裘,披在了身上。
皮裘温暖,仿佛还残留着佳人的体温与香气。
“出发!”
一声令下,百人队伍开拔,浩浩荡荡,朝着齐州府的方向而去。
……
与此同时。
在通往齐州府的某处官道旁的密林中。
一支两百馀人的队伍,正悄然埋伏于此。
这些人,清一色的女子。
个个手持兵刃,神色彪悍,为首的两人,正是冯四娘和柳青妍!
自上次被张姜带兵打得几乎全军复没。
两女狼狈逃回之后,又遭到了罗季崖的责罚与冷遇。
又备受其他同僚的打压与嘲笑。
冯四娘那火爆脾气如何能忍?
一气之下,带着心腹从镇北关跑了出来,自立门户。
而柳青妍在得到消息后,竟也舍弃了一切,跟着她一同出走。
短短数月。
她们四处流窜,竟又重新聚拢起了一支五百多人的队伍,自号“红巾匪”。
专门与官府军府作对。
尤其是齐州府。
她们的男人就是死在齐州军府士卒手上,死在张姜手上!
这笔血债,她们须臾不忘!
前些日子,她们设计重创齐州郡尉,便是她们复仇的第一步。
新上任的代理郡尉,今日将从清水县出发,前来赴任。
两人便早早在此设下埋伏。
准备给这位新官,来一个下马威!
“青妍,消息可靠么?”
冯四娘压低了身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新来的郡尉,当真那么有钱?”
柳青妍身体单薄,有感风冷,裹了裹身上的衣衫:
“齐州府最近新开了一家‘东溪记’,大当家的可曾听闻?日进百银,富得流油。”
“自然是听过的。”
“这酒楼的东家,便是咱们要等的这位新任郡尉,陈远。”
“哦?”冯四娘双眼一亮,满是兴奋,“那可真是条大肥羊!”
但随即。
冯四娘脸上的兴奋渐渐褪去,化作一抹黯然。
“陈远……陈远……
“这名字,怎么跟咱们死去的男人,那般相似。
“一个叫陈远,一个叫陈立……”
提到“陈立”。
柳青妍的娇躯也微微一颤,面带哀伤,幽幽地叹了口气:
“何止是名字相似啊,这位新郡尉,也极有诗才。”
说着,便将那首传开的“白玉初成泥不染”,轻声念了出来。
冯四娘听完,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