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的,缓缓的,向内完全敞开。
这一次,不是只开一道缝隙。
也不是只开到能容一人通过。
而是,最彻底的,毫无保留的,完全敞开!
仿佛,是在恭迎着它的君主,检阅自己的领地。
青铜巨门,洞开了。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彻底的敞开。两扇门扉缓缓向内退去,直至完全没入门后的墙壁,露出了一个巨大而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洞口。
洞口之内,不再是之前那种缓缓流淌的灰黑色雾气。
而是,一片混沌。
一种无法用颜色去形容,混杂着灰、黑、白,甚至还有无数细微光点在其中生灭的,粘稠的,流动的混沌。
它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一个通往宇宙诞生之初,或是万物终结之处的,原初奇点。
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人感觉自己的灵魂要被吸进去,被那股混沌彻底分解、同化。
然而,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那扇门上。
他们的视线,都聚焦在从门内,走出来的人影上。
走在最前面的,依旧是那个身穿管家服,腰板挺得笔直的老人,福伯。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主角。
他微微侧着身,落后了半步,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朝圣般的激动。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
一个看起来,无比矛盾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中山装,款式略显老旧,却一尘不染。他的身形有些单薄,脸色是一种久不见阳光的,病态的枯槁。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