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口,整个人已经被甩向身后的古橡树。树干撞得他闷哼出声,魔法藤蔓瞬间将他死死捆在粗糙的树皮上,勒得他喘不过气。
伊蕾娜摇摇晃晃地逼近,银发在夜风中狂舞,醉意朦胧的眼神却透着魔女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她用魔杖挑起叶白的下巴,冰凉的杖身划过喉结:“敢对魔女动手,嗯?”她指尖凝聚出细小的冰棱,轻轻划过他的脖颈,“说吧,准备怎么补偿我?”
“我是怕你把两村都炸了!”叶白涨红着脸挣扎,魔法藤蔓却越勒越紧。伊蕾娜突然倾身,鼻尖几乎贴上他的,酒气混着少女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借口。”她魔杖在空中划出妖异的弧线,周围的藤蔓瞬间开花结果,紫色的葡萄串垂落下来,将两人围在中间形成密不透风的牢笼。
“魔女的惩罚,向来只有两种——”伊蕾娜的声音带着醉意的沙哑,却又无比清晰,“要么被我变成青蛙,在泥地里蹦跶三天三夜”她指尖的冰棱抵在他心口,叶白甚至能看见冰面下流转的魔力,“要么”
话音未落,伊蕾娜突然踉跄着向前倒去。叶白本能地伸手接住,却忘了自己还被藤蔓束缚,两人一起摔倒在铺满落叶的地上。伊蕾娜埋在他胸口含糊不清地嘟囔:“叶白是笨蛋醒酒汤哪有我重要”温热的吐息透过衣服,烫得他耳尖通红。
折腾到后半夜,伊蕾娜终于沉沉睡去。叶白费力地解开缠绕的藤蔓,将她抱回营地时,发现她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冰晶。支起帐篷后,他拧干浸着凉水的毛巾,轻轻覆在她额头上,却在收回手时被她一把抓住。
“别走”伊蕾娜紧闭双眼,却将他的手攥得死紧,“叶白我还没喝够”
“再喝你就要变成葡萄精了。”叶白无奈地叹气,却依言在她身旁坐下。篝火噼啪作响,将她的侧脸染成暖橘色。伊蕾娜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臂,像只温顺的猫。叶白望着她安静的睡颜,回想起被按在树上时的慌乱,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他轻轻拨开她脸颊旁的碎发,低声道:“知道了我的大麻烦。”
“真是的,第一次喝酒就弄出这么大的麻烦。”叶白一边小声嘀咕,一边将最后一块干燥的兽皮毯铺在帐篷角落。篝火虽被魔法石炉收敛了火势,可跳跃的火星依旧时不时溅在他手背上,烫得他直皱眉。他望着沉睡中伊蕾娜微微颤动的睫毛,想起几个小时前那失控的场面,仍心有余悸。
月光不知何时爬上了帐篷顶端,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叶白轻轻拿起一旁的陶壶,壶嘴刚凑近唇边,忽闻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回头一看,只见伊蕾娜歪歪斜斜地撑着身子坐起,银发乱糟糟地缠在脸颊旁,碧色眼眸蒙着层水雾,醉意朦胧却又透着危险的光芒,像极了蓄势待发的小兽。
“叶白”她的声音沙哑又含糊,尾音拖得极长,带着微醺的颤意,“你好像忘记了些事情?”说着,她单手撑地想要起身,却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前栽去。
叶白本能地伸手去扶,却被她反手抓住手腕,一股不稳的魔力顺着指尖传来。还来不及反应,他整个人已被伊蕾娜借着醉劲猛地一拽,后背重重撞在帐篷外的古橡树上。魔法藤蔓受她魔力牵引,如灵蛇般从地面窜出,瞬间缠住他的脚踝、手腕,将他牢牢按在树上。
伊蕾娜摇摇晃晃地走近,脚步虚浮却眼神凶狠,魔杖尖端挑起他的下巴:“胆子不小啊竟敢用魔法打晕我”她说话时喷出的酒气混着葡萄香,喷在叶白脸上,“说,该怎么补偿我?”指尖凝聚的冰棱在火光下闪烁,却因为她颤抖的手而光影摇晃。
“我那是为了阻止你闯祸!”叶白涨红着脸挣扎,可藤蔓却随着伊蕾娜的情绪越勒越紧,“你当时都快把两村夷为平地了!”
“借口全是借口”伊蕾娜突然眼眶泛红,带着哭腔大喊,醉意让她的声音都变了调,“不就是说我贫瘠、像小孩吗我踩得明明比她好”她倾身向前,额头抵着叶白的额头,温热的泪水混着酒气滑落,“你还帮着外人”
叶白一愣,望着伊蕾娜泛红的鼻尖和委屈的眼神,突然觉得被藤蔓勒住的疼痛也没那么明显了。他深吸一口气,尽可能温柔地说:“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厉害的魔女,谁都比不上。萝丝玛丽那种骗子,根本不配和你相提并论。”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伊蕾娜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可下一秒却突然失去力气,整个人软软地倒进叶白怀里。“叶白是笨蛋”她含含糊糊地嘟囔着,“醒酒汤哪有你重要”
叶白被藤蔓捆着无法搂住她,只能尽量调整姿势不让她摔倒,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月光透过葡萄藤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为这荒诞又带着酸涩的一夜,添上了一层温柔的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