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了起来。叶白把伞往她那边倾了倾,伸手轻轻碰了碰她被雨打湿的灰发——软乎乎的,和梦里的触感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问,声音里的慌意慢慢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点不敢相信的软。
“因为你说过呀,”女孩眨了眨眼,把糖塞进他手里,“你说不管我在哪,只要我喊你,你就会听到。而且,我还闻到你兜里的草莓糖味啦——你看,我没骗你吧?”
叶白看着手里的糖,又看着女孩笑盈盈的脸,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把伞递给她一只手,让她也握着,然后掏出兜里的草莓糖,剥开糖纸,一半塞进自己嘴里,一半递到她嘴边。
“甜吗?”他问。
女孩咬着糖,用力点头,耳尖更红了:“甜!和梦里的一样甜!”
雨还在下,可伞下的两个人却没再急着回家。叶白握着伞,女孩握着他的手腕,像梦里在风车小镇的石板路上那样,慢慢往前走。雨珠打在褪色的格子伞上,声音沙沙的,却不再是冰冷的背景音——而是陪着他们,把梦里的甜,一点点挪进了现实的雨里。
“对了,”女孩忽然想起什么,从卫衣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便签,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风车,“我还学你写了地址哦,就是找的时候走了点弯路……不过没关系,我找到你啦!”
叶白看着便签上的小风车,又看了看身边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孩,忽然觉得,这场“梦”,好像从来都没醒过。它只是换了个样子,带着草莓味的甜,带着灰发女孩的认真,悄悄走进了他的生活里,成了最真实的、值得热爱的模样。
“嗯,”他笑着,把女孩往伞里拉了拉,“欢迎找到我。”
“小叶,小叶,醒醒,早饭做好啦”
这一次叶白真正的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少女那可爱的面容和灰色的头发
“你昨天研究那个奴隶契约研究到几点啊?现在才起,你是笨蛋吗?”
叶白的意识像被揉皱的糖纸,在少女带着点嗔怪的声音里慢慢舒展开。他眨了眨眼,眼前灰发女孩的轮廓从模糊变清晰——额前那缕标志性的灰发软软垂着,耳尖还带着点没褪去的粉,手里端着的木质托盘上,放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粥,还有两个捏得歪歪扭扭的包子,和梦里他想象的模样,分毫不差。
“伊蕾娜?”他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伸手想碰她的头发,指尖触到的柔软触感却比任何时候都真实——没有出租屋的冰凉地板,没有面试的紧张,只有旅馆房间里暖烘烘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发梢,泛着浅淡的光泽。
“不然是谁?”伊蕾娜把托盘放在床头的小桌上,弯腰戳了戳他的脸颊,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软,“昨天非要跟我抢着看奴隶契约的古籍,说要帮我核对咒语,结果看到后半夜趴在桌上睡着,还是我把你扶到床上的。”
叶白坐起身,环顾四周——木质的墙壁,挂在窗边的亚麻外套,桌角放着的魔法饰品店袋子,里面还装着上次店主硬塞的草莓糖,一切都和他最初醒来时的“梦”完美重合。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指缝里还沾着点昨天翻古籍时蹭到的墨痕,哪里还有半分“黑发大学生”的影子。
“我……”叶白张了张嘴,梦里出租屋的油烟味、地铁的拥挤、面试的紧张还在脑子里打转,可眼前伊蕾娜的笑脸、托盘里的热粥、房间里的魔法气息,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真实的门。原来那场关于“现实”的奔波,才是他趴在桌上睡着后,做的一场太过逼真的梦。
“你什么你?”伊蕾娜拿起一个歪扭的包子递到他嘴边,眼底藏着笑意,“快吃啊,我早上特意学做的,虽然捏得不好看,但我放了你喜欢的草莓酱馅——你要是敢说不好吃,下次碗就都让你洗!”
叶白咬了一大口包子,草莓酱的甜在舌尖散开,暖得他眼眶有点发热。他看着伊蕾娜紧张地盯着他的样子,忽然想起梦里那个在雨巷里举着草莓糖找他的女孩,想起那个在出租屋里偷偷在备忘录写“伊蕾娜”的自己。原来不管是梦里的奔波,还是现实的相伴,他心里记挂的,从来都是这个会红着脸求表扬、会捏歪包子却藏着甜的灰发女孩。
“好吃。”他咽下包子,伸手揉了揉伊蕾娜的头发,软乎乎的触感让他彻底安了心,“比梦里的肉包好吃多了。”
“梦里?”伊蕾娜歪了歪头,坐在他身边,伸手抢过他手里的包子咬了一口,“你昨天做梦了?梦到什么了?是不是梦到我又给你塞草莓糖啦?”
叶白笑着点头,把她往身边拉了拉,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嗯,梦到我变成了一个没有魔法的普通人,要去面试找工作,还梦到你找了我好久,在雨里举着草莓糖喊我。”
“那你肯定很着急吧?”伊蕾娜的声音软下来,伸手攥住他的手,“没有魔法的话,是不是会遇到很多困难?不过没关系,就算你没有怪力,我也会用魔法保护你的——就像你保护我一样。”
叶白看着伊蕾娜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唉唉唉?!你怎么哭啦”
叶白愣了愣,才发现自己的眼眶早热得发潮,几滴眼泪没忍住,落在了伊蕾娜攥着他的手背上。他赶紧抬手抹了把脸,想装出没事的样子,可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连声音都带着点发颤的软:“没哭,就是……觉得这包子太甜了。”
“骗人!”伊蕾娜立刻皱起眉,伸手笨拙地帮他擦脸颊,指尖带着刚端过粥的暖意,“甜也不会哭啊!是不是梦里遇到很难的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她越说越急,眼眶也跟着红了,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像怕他再消失在梦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