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她从来不是记仇的人。
但严霜除外。
除了处处针对她,各种冷嘲热讽、带头孤立已经是家常便饭。
有时候,纯粹的恶意往往不需要原因。
而真正让文檀记上心头的,是在上周,严霜靠几乎一比一复刻抄袭文檀的设计作品,挤入服装设计类的决赛名单。
那天,文檀第一次冒失的闯进办公室要说法。
正巧碰上来交参赛表的严霜。
“我的服装设计独特之处在于布料色彩,你做出来的东西全是黑白,只是衣服架构相似一些,说我抄袭,你有证据吗?”
“孟文檀,”严霜吹了吹美甲上的灰屑,嗤笑,“要怪,你就怪自己不争气。”
……
“你还不知道吧?”
蓝淑玉兴致勃勃的说。
“昨天决赛现场,严霜展出的那件抄袭你的作品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燃了。”
下课铃声响起,文檀收拾东西的动作猛地一顿。
蓝淑玉越讲越兴奋,牵着文檀的手往校门走,“模特还没有穿上身,评委也还来不及投票,那件衣服就被烧得渣都不剩,早早被撤下去了。你都没看严霜那张脸,都快气抽搐了。”
“说起来也是邪门。”
蓝漱玉抹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校方查遍了展览会场所有的监控,根本查不到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
“现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凶手根本不是人——”
“而是鬼。”
蓝漱玉说着说着,还朝文檀做了个鬼脸。
文檀看着她搞怪的模样,眼睫轻轻的颤动着。
——是谁呢?
能够悄无声息的渗透学校,连监控都拍不到他的行迹,仿佛伸手遮天般滴水不漏?
“总之你的命是真的好啊,”蓝漱玉啧啧称奇,“感觉背后就像有个boss保驾护航。”
“永远监视着你,又永远为你扫清所有障碍。”
本来装作毫无波澜已经接近文檀对好友的撒谎极限,听见蓝漱玉这样的描述心脏更是砰砰直跳。
她汗毛直立,扯出尴尬的笑:“应该……只是巧合吧。”
正值日落时分,蓝调时刻,天空没有一丝杂质。
文檀的胸口却仿佛被棉花塞满,闷闷的,怪怪的。
像“恶鬼”的行事风格。
这么多年,她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
心事重重的回到况家,已经到了饭点。
文檀没有开卧室灯,疲惫的坐在床边,脑子里一直反复回想下午的事。
想着玩会儿手机分散注意力,结果刚打开手机,庄文山在雪山的自拍就从朋友圈页面跳了出来。
而文檀只来得及看清照片的残影。
下一秒。
一只冰冷的、骨节分明的手径直从她身后越过,摁灭了她的屏幕。
四周瞬间一片漆黑,她的腰被人环抱在怀中。
文檀蓦地瞪圆了眼睛,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那只手不紧不慢的收回,捂住她的嘴。
还没等文檀坐稳。
况野已经扯开她的衣领,追着她脖颈吻了上去。
房间浸满她压抑的.喘.息。
阳台门大敞着,况家来了客人,能依稀听见楼下传来夫人太太们的调侃寒暄。
况野每吻她一下,文檀都紧张到掌心出汗,总觉得自己像是在明目张胆的偷.情。
直到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往里探,文檀一瞬间清醒,推开他:“不行,楼下还有人……会听见……”
况野抓住她抵抗的手。
“听见正好,”他冷笑,“那就可以名正言顺和你结婚。”
文檀吓得愣了两秒。
她知道况野没在开玩笑,他疯起来真的会这么做。
文檀不知道自己哪里触了他逆鳞,蹙起眉问:“你又生什么气?”
“没有生气。”
“那你在干什么?”
况野不屑的用手指点点文檀的朋友圈。
正巧戳在庄文山的笑脸上。
“在不爽。”
“……”
文檀心里窝着一把火,况野凑过去咬她肩被她灵活避开。
他的脸色冷了下来,伸手推倒文檀,双膝跨坐在她腰两侧,掐着她的下巴俯身去吻。
文檀头一偏,他的吻就落了空。
空气滞了短瞬。
况野轻“啧”一声,整个人泄气一般瘫倒在她颈窝,拧着眉盯着文檀侧脸。
文檀将他推开,脸上十分严肃:“我有话要问你。”
“问。”
“严霜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黑暗中,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况野垂下眸,手肘撑在她耳侧,缓缓直起上半身,神色淡然的伸手,捧着她半张脸。
手指轻刮过她睫毛的那刻,文檀听见他轻笑着说了句。
“生日快乐。”
文檀盯着他漆黑如死水的瞳孔发呆,连手指都在抖。
烧光严霜的所有设计作品、摧毁她岌岌可危的前程、家庭,直至把她彻底废掉。
这就是况野送她的礼物。
她敢笃定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人会把“复仇”这件事轻松的称为“生日礼物”。
她脸色一阵红一整白,全被况野看在眼里。
他脸上笑意冷下去,盯着文檀:“你不喜欢。”
不喜欢?
恰恰相反,文檀很喜欢。
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被人保护的感觉。
文檀不是圣母,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孩。
况野将她梦里的反击变成现实,文檀不得不承认,在她知道作品被烧掉的那一刻,有种直冲颅脑的爽感。
这样的况野令她上瘾,也让她害怕。
以前只知道况野不缺钱也不缺权,没想到他玩一个人居然就像逗弄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