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我们的确不是情侣关系。”
他咬着她后颈,轻声说。
“我们是未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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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发生的事给文檀的冲击力太大。
哪怕回到况家,坐在巴洛克餐桌旁,她还是有些后怕。
昨天没回家,她用借宿蓝漱玉家的理由蒙混过关,但如果今天饭局上如果再出什么差池,她难保况家人不会起疑。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况野虽然就坐在她左侧,但从落座后就没有和她说过话,还算遵守和她的约定——
在外人面前,要和她像一对毫不相识的陌生人。
客人是京市出了名的富商,垄断了当地箱包产业。
他儿子名为温时翼,坐在文檀正对面,和文檀抬头不见低头见,偶尔两人目光撞见,他也会微笑点头。
人如其名,温润如玉,翩翩公子。
文檀正这样想着,温时翼抬眼,注意到她口渴,想给她杯里添水:“这壶茉莉花茶温度刚好。”
就在她连忙道谢,想要接过茶杯的时候。
况野神色恬淡,忽地起身擦破火柴,去燃桌面上灭掉的烛火。
好巧不巧,手肘碰上茶杯口,茶水撒了出来,浸湿一小片桌布。
“抱歉,”他的声线听不出情绪,“手滑。”
这句抱歉虽然是对着温时翼说的,可况野的目光却死死缠着文檀。
文檀愣了愣,猛地低下头。
哪怕她没有胆量和他对视,也能感受到他空洞幽森的阴冷眼神。
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缓缓缠绕这她的脖颈,让她丝毫喘不上气。
有病。文檀暗暗在心里骂。
只是倒杯茶,反应这么大,她和温时翼又不是互换茶杯间接接吻。
这样的插曲在桌面上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温时翼十分体面,一笑带过,目光再次看向文檀时,却带着几分探究意味。
富商还有个掌上明珠,名为温时沫,说到这个千金,富商忍俊不禁:“时沫向来不喜欢出门,但她一听说今天的饭局况野可能会在,非吵着要来。”
话音刚落,温时沫红着脸扯扯珍珠袖扣,嗔怪:“爸爸,你怎么什么都说出来。”
温时翼淡淡一笑:“实话而已。”
温时沫猛地锤他:“哥哥!你也欺负我!”
厅内瞬间被其乐融融的氛围感染,文檀愣愣的望着他们一家,微微失神。
被这样的幸福包裹,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不知所措。
还没住进况家之前,她总是被孟罗娟锁在潮湿闷热的出租屋,关紧了门,还是能听见客厅里乒乒乓乓摔东西的争吵声。
“这个孩子离婚后你必须带走!我不会要!”
孟罗娟声调很高,震得文檀眼皮一跳。
“你说不要就不要?我看你就是想跟野男人跑!”
“你给我闭嘴!”
“但凡你肚子争气给我生出个儿子,也不会是今天这个下场!”
……
脑海中的谩骂和现实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文檀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藏在壁炉里,窥探他人幸福的老鼠。
在这一刻,她也更加笃定。
她和况野绝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的关系已经不能停留在躲藏的状态。
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尽早想办法结束才对。
饭桌上,两家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提到十几年前还吃大锅饭的日子,况父微笑着说:“两个孩子本来就应该是青梅竹马,好多年不见,这次也算再续前缘。”
“说不定我们两家未来还能结上秦晋之好呢?”
富商语气上扬,明显在试探。
况阿姨温婉微笑:“那也是我们况家的福气。”
他们这个阶层的家庭,婚姻很少自主。
况阿姨是在况群健丧妻后嫁进的况家,对她而言,婚姻只是一桩买卖,她在家当好贤妻良母,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好太太,以此换得权势与金钱,这就足够。
家长们聊起姻缘没完没了,温时沫窃喜,时不时瞥过况野两眼。
“我倒真觉得时沫和况野的确很配,”况阿姨笑意盈盈,“况野你觉得呢?”
话题一瞬间被高高抛起,正是热闹的时候。
况野却仿佛事不关己,缓缓拧起眉,本就淡漠的神色显得愈发不耐烦。
欢声笑语渐渐淡去,气氛霎时陷入诡异的僵局。
半晌。
况野轻笑一声:“很配吗。”
他垂下眼睑,忽然扭头看向文檀:“你觉得呢?”
文檀猛地顿住,抬头的瞬间,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让她瞬间无所遁形。
沉默两秒后。
“我觉得……”文檀尴尬笑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觉得他们确实般配。”
“咚——”
一声闷响。
是况野手中刀叉坠地的声音。
文檀呼吸滞住,下意识看向他。
昏黄的水晶灯摇曳着,光线在他立体五官上留下斑驳虚影。
况野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冷着脸,面无表情盯着她。
目光犹如腐烂泥水,散发潮冷腥气,缠得人胸口发闷。
“况野哥哥,我记得你有一只在VERITAS ORB定制的尾戒一直戴在手上,”温时沫歪着头疑惑,“今天怎么不见了?”
文檀正在切牛排的左手一僵,反应过来后,心跳瞬间加快。
那枚戒指现在就在她手上。
要是被别人认出来岂不是完蛋了?
文檀表面若无其事,心里却慌乱得不行,不动神色的将手藏在桌下,右手握住无名指那枚戒指,拼命的往外拔。
戒指刚滑到第二根指节。
耳边一阵寒风刮过,忽然有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她。
文檀瞳孔一缩。
对面坐着客人和况家父母,大家面面相觑,